浩宮千鶴翻過一頁書,神色淡淡。
“不,不知……”
藥師惠日低著頭,艱難的吐出幾個字來。
噗。
只是說了三個字,他便疼的呲牙咧嘴,口中吐出一泡血沫。
這犬上三日耜,是真往死裡下手啊!
當然,藥師惠日並不會怪他,因為他只是在忠實的執行千鶴公主的懲罰,那是自己應受的。
“因為你的愚蠢!”
浩宮千鶴抬起眼皮,冷聲道,
“而我,最厭惡的就是愚蠢而不自知的人!”
譁。
她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藥師惠日,斥道:
“你以為,那徐寺丞真的就只是一個寺丞麼?他若真只是個小吏,那唐儉在他面前又怎會那麼客氣?!”
“若他真的無權無勢,那盧少卿又怎會稱他為公?!”
“唐朝官場,等級森嚴!若真是六品小吏,他連跟我們上桌吃飯的資格都沒有!”
“懂嗎,蠢貨!”
“懂……懂了。”藥師惠日低著頭,唯唯諾諾。
“確如千鶴公主所言,那徐寺丞必定不是簡單人物。”
犬上三日耜拍了拍藥師惠日的肩膀,忙接話道,
“否則,唐儉和盧少卿絕不會對這麼個下屬如此放縱,我甚至在他們對徐寺丞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恭敬……”
“此人雖年輕,我卻敢料定,他在大唐朝廷裡的地位一定不低!而且他連皇帝親啟的國書都敢直接拆開,說明他很有可能是皇帝近臣!”
他將自己的一番分析講了出來,聽得浩宮千鶴微微頷首。
“都聽到了?”
她瞥了一眼藥師惠日,冷呵道,
“現在知道為什麼犬上是正使,而你是副使了嗎?”
“還說什麼切腹前要拉一個墊背的這種混賬話……我告訴你!你要死沒人攔著你,現在就可以切腹!但大唐的任何一人,哪怕只是平民你也不準動一根汗毛,更別說徐寺丞那樣的神秘人物!”
“只想著給東瀛製造麻煩的蠢貨,滾一邊去!”
藥師惠日渾身一顫。
“屬下知罪,知罪……”
他又是羞慚,又是畏懼,強忍著身上的疼痛,起身走到了房間的角落裡,而後蹲下,蜷縮成了一團。
因為千鶴公主叫他‘滾一邊去’而不是‘滾出去’,所以他不能出房間,只能滾到最邊緣的地帶,瑟瑟發抖。
浩宮千鶴也沒有再多看他一眼,重新坐回了椅上,捧起了書。
氣質,一下子又恢復了恬淡,彷彿剛才那個冷漠兇厲的人不是她一樣。
“犬上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