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書一晚沒睡,就這麼坐在窗前吹著風,靜著心,想著事。
結果,次日辰時,芷蘭進屋伺候,發現沈錦書渾身冰涼,忙捂了熱毛巾給她擦臉,又倒了熱水給她泡泡腳。
縱使如此,沈錦書還是免不了打了好一頓噴嚏,鼻子堵的呼啦呼啦作響。
“哼!!!”
沈錦書接過芷蘭遞過來的巾帕,重重呼了一下鼻子。
沒幾下,鼻子便被自己捏的通紅通紅的,嘴唇的上方人中處也因反覆的擦拭而微微破皮。
一張口,整個嘴巴都泛著濃重的苦味。
“芷蘭,去告訴祖母,我昨夜吹了風,頭疼得緊,想是得了風寒,今早的法事恐怕是去不了了。”
沈錦書帶著厚重的鼻音吩咐芷蘭到老夫人那說一聲,隨後喝了一碗熱開水,便躺回床上補覺。
昏昏沉沉的沈錦書好像回到年幼的時期,那時候父親還在世,最是喜歡將她放在脖子上坐著。
“爹………”
睡夢中的沈錦書卷縮著身子,咬著被單低聲囈語著,眼眶掛著晶瑩的淚珠兒。
“小姐?,小姐,快醒醒……”
眼看著臨近未時,沈錦書還沒有醒來的意思,芷蘭實在忍不住撩開床帳,一連喚了幾聲。
“天爺,怎麼這麼燙,小姐……小姐……快別睡了。”
芷蘭伸手觸及沈錦書,這才發現她的身上滾燙,兩邊臉頰就是是被蒸熟了一樣。
芷蘭連忙打了一盆冷水進屋,捂了帕子敷在沈錦書的額頭上,隨後又用另一條帕子擦拭著身子。
“小姐……”
芷蘭反覆換了好幾盆水,可依舊沒能將溫度降下來,不僅如此,反而越發的嚴重起來。
打冷顫,發抖,口中不停地喚冷,甚至還出現了說胡話,嘔吐等症狀。
芷蘭見叫不醒自家小姐,忙再次出了廂房到老夫人那稟報,求請一位大夫前來看診。
老夫人有些不悅地皺了眉頭,到底也沒說什麼派了身邊的三等丫鬟去鄰近的小藥鋪請了一坐堂郎中過來。
看了診,把了脈,開了方子,熬了藥……
一天過去了,沈錦書依舊沒有半分好轉,芷蘭只好親自去請郎中過來再瞧瞧。
換了藥方,重新熬了藥……
然,這次喝下去的藥剛過兩時辰,沈錦書突然大吐起來,臉上,身上,還起了小疹子,紅斑。
芷蘭第三次把郎中請來,還驚動了正在看京戲的老夫人以及各房夫人。
眾人紛紛到沈錦書的廂房一瞧究竟,怎麼一個風寒就鬧得人仰馬翻。
“天花!貴府姑娘這是得了天花啊!”
芷蘭這次不僅把前兩天看診的郎中請了來,還另請了一位上了年紀的老醫師過來。
兩個大夫低語討論了一番,這才說出沈錦書得的不是普通的風寒,而是天花。
“對,前兩天未發出了,故而只像是偶感風寒,如今,症狀都發出了,就連疹子也出了,定是天花無疑。”
大夫一說完,留下方子便如同被鬼追了一般,慌忙逃離。
“什麼!天花!快,走,都走,若被傳染了可不得了。”
老夫人一聽到天花二字嚇得臉色全無,忙抓著四夫人的手臂,退出了廂房。
幾位夫人也都驚嚇不已,慌不擇亂地都退出了廂房,甚至有的還嫌惡的脫了外衫丟棄一旁。
沈錦書被確診是天花,老夫人二話不說立即派粗使婆子將她抬了出去,同時下令不許她回府,直接移到僻遠的莊子上。
六房夫人廂房中,錦嬿跪在地上求著六夫人,恩准自己陪同沈錦書一起到莊子。
“什麼?你要去照顧沈錦書?你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