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這話,兩人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對著秋宇點了點頭。
“那就照你的意思辦,不過,我有個要求。”錢治國猛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用密拍眼鏡,把明天苗紅英的每一個動作都給我記錄下來……”
秋宇坐在辦公桌後面,桌前兩米處放有一組辦公沙發,上面坐了五個人,兩男三女。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八點半,八點一上班,秋宇就讓人通知了武德才的家屬,包括苗紅英在內。沙發上的五人,除了昨天來過的兩男兩女外,另外一個看上去年紀稍大一些的,就是苗紅英。
秋宇打量著面前這個“很不簡單”的女人,畢竟,聽到的和自己親眼看見的相比,還是有一定差距。根據之前調查的情況,結合公安機關人口系統裡見到的照片,苗紅英給秋宇的感覺,無非就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年輕時候長得不錯,現在還有點風韻猶存,在外面有一些風月之事。
但今天第一眼看見苗紅英,還是著實讓秋宇震驚了一把。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個山區農村嫁出來的女人,生過兩個孩子,經過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居然會讓人如此的“驚豔”。
面前這個四十多歲的女人,何止是風韻猶存,簡直應該用迷人來形容。她身材很勻稱,沒有因為年紀的關係而發胖和蒼老。畫了點淡妝,眼睛稍微有點紅,但看上去絕對比實際年齡小十多歲,要不是之前就把她的情況瞭解得一清二楚,也從公安人口查詢系統裡看到過她的照片,秋宇差點就會認為這人是冒名頂替的。
上天彷彿特別照顧這個女人,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歲月的痕跡。
“不得不佩服,十八歲就生了孩子的人,實在是駐顏有術。城裡很多女人為了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整天做著各種各樣的保養。有些甚至整容、換膚,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們要跟這個女人一比,估計跳樓的心都有了。”秋宇心中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
“這位警官你好,我是武德才的愛人,請問今天通知我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苗紅英突然說道:“如果是為了昨天的事,我代他們道個歉,都是小孩子,做事沒分寸,不好意思了。”說完,她又微微笑了笑,對著秋宇道:“不知道警官您貴姓?”
“不愧是經常在外面闖蕩的人,而且是有備而來,很會說話啊!”秋宇暗暗想到。
“呵呵,你就是苗紅英吧,我免貴姓秋,是我們公安局刑偵大隊技術中隊小小的中隊長。”秋宇嘴上也不含糊,微微一笑,淡淡說道:“今天通知你們來,肯定是有事,我們也不是閒著,隨便通知人進來聊天,你說是吧!”
苗紅英禮貌的看著秋宇,淡淡的笑了笑,也沒接嘴。
劉遠飛坐在秋宇斜後方,戴著一副眼鏡,一直盯著苗紅英。按照錢治國的意思,秋宇安排由他用密拍眼鏡記錄苗紅英的一言一行。
秋宇銳利的目光在幾人面上掃了掃,又直接看著苗紅英,嘴裡突然冒出幾個字:“武德才死了,你們知道麼?”
幾人聽到這話,突然愣了愣,一臉震驚的看向他。秋宇明顯注意到,連苗紅英也是如此,只不過反應明顯沒有其他人這麼強烈。
“這不可能,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坐在沙發上的小年青突然站了起來,手指著秋宇咆哮起來。
苗紅英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坐下,但他猛地甩開苗紅英的手,繼續嚷道:“你今天不給個說法,我跟你沒完。”說完,他站在原地,氣勢洶洶的看著秋宇。
秋宇擺了擺手,平靜的說道:“你叫武英傑是吧,先坐下,我現在是代表鹿城區公安局跟你們講話,難道我會亂講麼?”
小年青盯著秋宇,見他一臉的嚴肅,這才慢慢坐了下來。
“昨天你們幾位過來的時候,我們都還在調查,根本不清楚死者的身份,因此,也不可能對幾位解釋什麼。經過昨天一整個晚上的調查,死者身份我們已經確認,正是武德才。幾位都是武德才的直系家屬,今天通知你們過來,就是對你們家屬進行一個告知。”秋宇頓了頓,又一臉嚴肅的說道:“第一:明確告知你們,武德才已經死了,我們昨天凌晨三點左右在中天旅社發現了他的屍體,死在一個房間裡,身上有很多傷,留了很多血。”
秋宇話音剛落,幾人明顯的楞了楞,確定自己沒聽錯之後,一個個忍不住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連苗紅英都用手捂著嘴,努力不讓聲音發出來,但眼裡的眼淚卻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秋宇盯著她,看到這一幕,眼角不覺跳了跳。
沒有繼續說下去,秋宇平靜的看著幾人,幹這行以來,這樣的情況每年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次,不是他冷漠,而是已經成為了習慣。
過了一會兒,秋宇覺得差不多了,這才繼續說道:“我很理解你們的心情,但是,接下來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們的配合,你們先平復一下,待會兒我繼續跟你們說。”
幾人對秋宇的話置若罔聞,直過了四五分鐘,才在武德才女婿和兒子媳婦的勸解下漸漸停止了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