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月的房間被重新佈置過,擺放了鮮花,換了床單,窗子也擦洗過,太陽正好照進來,暖洋洋的。
劉姐去給陸白月找換洗的衣服,陸白月身體還是很虛弱,無法站立。
潘嘉年的手機又響了,看了看是潘宏達打來的。
潘嘉年沒有接,而是走到了陸白月的身旁,輕聲說道,“我先回去了,有事……讓趙助理聯絡我吧。”
陸白月的樣子其實是有些狼狽的,她憔悴的很,眼睛裡佈滿血絲。她操控著輪椅轉過身子,眼睛卻盯著潘嘉年手腕上的傷口說道,“這個傷,我記下了,以後找機會,會好好還給你的。”
好像剛才做了一場夢一樣,陸家的白月和景山醫院的白月,是兩個人,一個瘋癲一個冷靜,潘嘉年產生了強烈的分裂感。
潘嘉年隨口說著,“不用了,你……要好好的。”
潘嘉年隨即走出了病房,外面寬大的落地窗下依然是暖騰騰的太陽,照在潘嘉年的臉頰上、手腕上。
潘嘉年抬起手腕看了看,血跡早就結了痂,只隱隱有些微弱的痛感。
陸白月的午餐是豐富的,雖然她是這裡的病人,她也是這裡的投資者,景山醫院的奠基儀式就是陸白月親自來參加的。
這個醫院雖然收費昂貴,但也有一定比例的公益專案,陸白月當時就是存了私心,一是為了給陸興集團掙得些隱形社會效益,二是為了處理陸興集團的一些糟心事。
陸白月吃得很少,在半山別墅很折騰,就算是身體棒的人也吃不消,何苦她還是個虛弱的病人。回到景山醫院的劉姐學乖了很多,陸白月多半是支走了她,省得在旁邊還得提防著。
陸白月就坐在輪椅上看外面的暖陽,看太陽一點一點的落下去,染成一片緋色。就這麼看了一個下午,想了好多事情,以致於陸白月看得出神,根本沒發現房間裡來了人。
直到劉姐叫了一聲“汪先生”,陸白月打了個冷戰才反應過來。
這個陰魂不散的人怎麼又回來了,陸白月心裡直唸叨。
劉姐走到了她的身邊,“小姐,汪先生來看你了。”
劉姐也不管陸白月是否同意,便推著輪椅來到了汪天澤的身邊。
眼前的汪天澤有點兒狼狽,他戴著護腰,手裡舉著柺杖,站在那裡也是沒什麼精神。
陸白月自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依然一臉驚詫,“你這是怎麼了?”
汪天澤也不回答她,只是又往前挪動著走了幾步,說道,“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
戴著金絲邊眼鏡,一臉斯文的汪天澤,長了一張童叟無欺的臉,他說什麼話外人都會信。
但對於陸白月來說就不一定了。
陸白月無風無浪地說,“因為我,你很頭疼吧。”
汪天澤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怎麼會呢?我來到你身邊的那一刻,就知道以後會遇到什麼,如果全身心的準備好迎接一切,那就沒什麼可頭疼了。”
汪天澤的手是粗糙的,剌得陸白月的臉頰一絲絲的微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