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在這裡等多久了嗎?你來了!你終於還是來了!”王座上之人話語中帶著無盡的恨意,光聽便讓人覺得膽寒。
“如果可以,我本想躲一輩子。”修淡道,將太刀緩緩拔出刀鞘。
“你不能!你絕對不能!”王座之人咬著牙,綻滿血絲的眼睛瞪著眼前之人,啐道:“你知道我堅持了多少個日夜,就為了啖你肉,食你骨,我想…他們也是一樣的想法!”
狄元知道他們指的就是那些黑袍人,仔細一數,只有八位,加上王座那位也才九人,按照修所言他們一共是十一人,那剩下的那人去了哪裡?
修嘆息一聲:“你已經有了通行證,大可自己離開,為什麼還要這麼執著?”
“因為你!你該為自己的罪懺悔!”王座之人悲慟的說著,眼中湧出淚水,咆哮道:“為什麼?我們明明已經取得通行證了,你卻還要殺了他!”
修眼中閃過一絲愧疚,隨後決然的拔出刀劍迎向身後的黑袍人,雙刃在手中狂舞,將動作僵硬的黑袍人一一斬落。
“我們背棄了同伴,所以要留在這裡恕罪。”修說著,提著雙刀慢慢逼近王座之人,冷道:“這份罪孽,就讓我獨自承擔吧!”
王座之人看著舉起的長刀,一頭金色的散發隨著悲慟的笑聲搖擺起來:“來吧!來吧!揮下這刀,就沒人知道你所做過的事,你…將成為真正的魔鬼!”
修臉上毫無波瀾,舉起閃著冷光的長刀凝力劈落,卻在半空受到抵擋。他目光一滯,冷然道:“你想阻止我?”
狄元察覺劍上的力道越來越大,用力一提,將修逼開,問:“她已經這樣了,沒必要痛下殺手吧?”
“你不懂其中的因果!”修俯衝上來,凝力一劈,鏘的一聲,再次被大劍擋住。
狄元咬牙撐住刀刃,一手掌控飛劍再次逼開修,問:“她不是你的同伴之一嗎?你真的要趕盡殺絕?”
“哈哈哈…連一個外人,都不願意與你為伍,當年的事情,要你血債血償!”王座之人呼喊著,額心綻開一條裂縫,黑色鮮血從縫隙流了下來,啪嗒一聲,血液滴落在地,變成黑色的魔法陣。
法陣成型,黑色的潮水噴湧而出,變成一隻長毛黑角,身似猿猴,卻頭頂尖角,長相如犬一般的怪物!
狄元一個不察,被怪物的利爪在身上撕開一道口子,血量降下五分之一。如果不是修及時迎上,阻止了怪物的進攻,很可能就在這場偷襲之中被秒殺了!
“哈哈哈…這還沒完!”王座之人厲聲尖笑,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黑血到地上,同時分化黑光,射在黑袍人身上。
八個黑袍人再次復活,並把頭擰了回去,舉起武器從四周包圍過來。
狄元異神大劍一揮,揮舞著赤色的劍氣橫掃而過,打算擋下黑袍人,誰知這一次,他們竟有了變化,一個個身冒火焰,張口吐出詭的火蛇。
“先撤!”修拉住狄元的手,一個縱躍跳到窗邊,從視窗翻身出去,落到下一個大殿的陽臺上。
就在他們落地的瞬間,頭頂的位置嘭的一聲發生爆炸,無數玻璃碎渣跌落下來,發出乒鈴乓啷的響聲。
修淡然的把刀收回刀鞘,嘆息道:“你知道為什麼只有八個黑袍人嗎?”
狄元搖了搖頭,坐等解釋。
“其實,透過傳送陣根本就不需要通行證。我們當初受到城堡守護者的迷惑,以為必須要通行證才能離開,於是開始相互廝殺,而這正中了敵人的兩敗俱傷之計。”
“就在我們殺得只剩最後四個人時,我與王座之人黎以及她的戀人航都手握一個通行證。但另一個同伴羅率先回神過來,可能是感受到死亡的恐懼,扭身跑向傳送陣。”
“可惜,當時大家已經陷入癲狂,黎跑去跟城堡的守護者廝殺。航則追著羅砍,雖然砍中幾刀,卻還是讓羅跑進了傳送陣。令我們沒想到的是,羅竟然乘著傳送陣離開了。”
修說到這,頓了片刻,似乎為了整理情緒,吸吸鼻子後,又道:“就是因為這,我們發現了不需要通行證的事實,這一切都是城堡守衛者的詭計。我們看著手上的鮮血,再一次陷入癲狂,等我回過神時,航已經倒在地上滿身是血。”
“之後,黎過來了,看到這一幕後拼命地向我殺來。我為了逃避,丟掉了所謂的通行證,逃回迷失城。”
修說完,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又道:“但這並不是結束,反而是噩夢的開始!萬念俱灰的黎與城堡守護者做了交易,獻上肢體與自由,得到黑暗的力量,讓城堡的騎士復活,去迷失城裡找我。”
“為了不讓城裡的居民受到侵擾,我每隔一段時間就要來城堡的中層清理復活的騎士。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罪孽也在身上不斷加重!”
“我原想,讓黎拿著通行證離開便罷,我獨自守著同伴的屍體,留在這無窮無盡的折磨之中。但羅回來了,他瘋了!這改變了我的想法,我覺得最正確的做法,就是讓他們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