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美我可不知道,我聽說兩人年少時就是戀人了,多年長跑終於修成正果!明天許塵就不來了,所以不用準備教學花材了。”
小葉一臉遺憾。
而我關心的則是——“老闆,我的獎金?還算數嗎?”
“算、算、算!”
“那,我是不是還可以補休息幾天?”
“可以、可以!”對於我的要求,張濟帆全數答應。
張濟帆好奇:“你好像很缺錢?”
“是啊,我有欠債嘛。”
我簡單說明了一下自己將律照川的模型給弄壞的事情。“我知道,那些模型售價都很高,而且,可能有限量款在裡頭……”
我話未完,張濟帆直接打算我的話:“牧雪州,你糊塗啦。”
“嗯?”
“律照川會缺那點錢嗎?再說,你又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就連……這是你辛苦所得,憑什麼給他,不要給他!”
“一碼歸一碼呀。”我說。
我利落收拾好東西下班,出門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許塵。他正站在距離我前方不遠處的公車站臺上候車。
他仰著頭看天。
我依他的姿勢也仰頭,見夕光暈染天邊,四角的雲朵都沾染了五色,繽紛漾滿眼簾,美得動人心魄。近乎出於本能,我抬手在胸前搭塔,拇指與食指成圈,再舉圈到眼前,透眼看著醉人的夕色。而就在此時,我見前面的許塵也突然舉手,做了與我一模一樣的動作……
猶如冷水迎面拍擊,我大驚失色。
許塵做的是“眼”?只有我會做的“眼”……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我默默向他靠近。想看清楚,他做的姿勢是不是真的和我的一樣。
恰時,一輛公車抵站。許塵上了車,車門迅速合上並發動。
我本能地追逐著車跑了起來。透過車窗,我看見許塵穿過幾人,最後站定在車腹,他抓好圓環,望向窗外,然後,他看到我了,一臉震驚。我看他衝向車門,太遲了,車子速度驀然加快。
我見他雙唇動了動,似乎喊了句什麼。
我們相隔那麼遠,還隔著車玻璃,我什麼都聽不到。
最後,他的目光追著我,我則目送著他和他的公車轟隆向前駛去,消失在街道拐角……
我掏出項鍊,掀開蓋子,久久觀察照片裡的少年,那個因為做塔眼姿勢,臉被遮去一半的少年。
難道,他,是許塵……
似如突遭掐喉,我張著口,雙頰燒熱不止,空氣卻無法送入胸腔。幾秒後,空氣猛然撲進,我扶著一旁的景觀樹狂咳不止。
我似乎,觸碰到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