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雲淡風輕,我卻是錯愕難當。
他,知道……
沉默半響,我問:“可是,你當時叫我路真羽……”
律照川睜看,並翻身坐直。他思忖,鄭重回復:“一開始,我是真的認錯人了,你何曾有過那麼驚惶的眼神。你可‘鬥神’啊。之後,你換好衣服出來時,我就認出來了。不想你太尷尬,我就沒說咯。”
原來如此……
“我去還外套的時候,你也沒說。”語氣中帶著點詰問的意思。
“見你裝模作樣梳著兩條醜辮、穿裙子、故作扭捏的模樣。我當然要配合你!”
“我那不是故作扭捏,我是……”我詭辯不下去了。
律照川似乎想到什麼,強忍著笑:“要知道,當時,我憋笑憋得多辛苦!”
嘿,這反倒成我的錯了?
“那捶肩的按摩器是……”
他回想了一下:“哦,那個,一份推脫不掉的贈品,我嫌沉不想拿。給你正好。”
“呃……”
這是什麼話!
些微的鬱卒之後迎來長長久久的震驚。若非我今日向他坦白。我恐怕還徘徊在愧疚與不自信裡。
我凝視他。那年的我故作深奧地遮遮掩掩時,其實自己恰如同新生兒在他面前早就原形畢露。
我還在痴想著,律照川突然拉起我的手奔跑起來:“跟我來!”
他腳步輕快地拉著我往學委會所在的大樓奔去,輕車熟路帶我進了某間活動室。
他讓我站在門口,自己則往屋裡走。
選定位置後,他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我,小心找著角度。看出他想給我拍照,我配合,靠著門框,彎眼咧嘴,笑得開懷。
“咔嚓!咔嚓!”他連續摁下好幾下快門,然後垂低眼簾,仔細檢查。我輕輕跳躍上前,伸著腦袋,想看他把我拍成什麼樣。他順勢將螢幕扭向我。
照片裡的我站在門框內,因為背後落著一片夕光,藏青、橘紅與金黃的夕光如雲紗漂浮在走廊裡。
人籠罩在著光暈裡,臉反而不太清晰。
律照川認真看自己的“傑作”許久,然後滿意點頭,滿臉綻放著孩子氣的俊爽。
我見他沒有重拍的意思,指著照片裡的我的臉,“沒有反光板,這裡有點黑……”我含蓄提醒。
“能看得出來是你。”
“是能看得出來,如果調換一下角度。讓我的臉迎著光會不會更好?”
律照川:“你已經夠亮了。”
“啊?”
“好看!”他看著照片說。
“真的?”這種構圖不佳,光線奇怪的照片——他居然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