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然覺得是被戲弄的我不由起身,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臭小子!”
能夠被蘇惟寧如此真誠相待,我很感激。
於是,我也正色回應:“謝謝。我也很喜歡你。把你當成親弟弟一樣的喜歡。”
“你知道,我在川家裡重新見到你時是什麼感覺嗎?那感覺,像是心臟要爆出來了。激動?感動?不是的,比激動還激動,比感動還感動,似乎比任何一種情感都來得強烈,就像是,親眼見證了奇蹟!”
奇蹟……
葉椿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也覺得,我活下來,並與你們見面,像是奇蹟。”
“但是,律照川那個瘋子,他可不這麼覺得。”蘇惟寧攪拌手中的咖啡,泠泠看住我,“你不見後,我們在附近、在河下游找了好幾個星期,都沒有找到你的行蹤。姐姐,我這麼說你別生氣,雖然我們不願意相信,但心中也明白,你能回來的機率很低很低了。四周後,我們放棄了搜尋。可能,只有川,只有律照川那個瘋子,他莫名地堅信你活著,他在鯉城一家幾乎沒人看的報紙上釋出尋人啟事,他從未間斷尋找過你。”
悲愴感在我心頭如漣漪慢慢漾開。
蘇惟寧眉眼依舊彎彎的,清清亮亮得笑著。
“在他看來,你回來,不是奇蹟,而是自然而然一定會發生的事。”
我咬劈了自己的指甲,一股血絲滲出指縫,疼痛錐心。我強裝鎮定,顫抖的手伸向水杯。
蘇惟寧最後點評:“律照川,有時候執著得令人害怕。”
水杯傾倒,熱水澆透我的前襟。
將卡委託給蘇惟寧的次日,我接到蘇惟寧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他的聲音無比委屈,甚至還帶上了哭音:“姐姐,你可害苦我了,我還以為你寫了一封情書給他呢,結果竟然是張附贈密碼的銀行卡,他拆看信封發現是張銀行卡,直接將卡連信封甩我臉上了。你竟給一個不缺錢的人送錢,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我一時無語,訕然解釋:“那個錢原本是他的,我只是想還給他。”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鄙視他的賺錢能力呢。”蘇惟寧沒忍住嘲諷。
我滿懷歉意:“對不起。”
“卡現在在我這兒呢。我給你送過去吧。”
“不不……”
我可沒臉讓蘇惟寧為這事特地跑一趟。
“別浪費你時間了。我下班後去你那邊一趟。那會兒你再給我吧。我們還在之前那家餐廳見面。”
“好。我等你。”蘇惟寧說。
之後,我未赴約。
並非故意,而是,在赴約路上,我被伏擊了。
經過某個巷口的時,一隻手從我後背猛然伸探而來,將我拖進暗巷之中,來人用厚實的毛巾捂住了我的口鼻。某種怪異的化學藥劑的刺激性氣味衝入腹腔,四肢迅速麻痺,仿若不是我的。
離水的魚再拼命掙扎也是徒勞。
我雙眼一翻,頹然倒地。
真奇怪。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我想到的居然是——幸好銀行卡在蘇惟寧那裡,他們沒辦法一手拿卡一手拿刀威脅我說出密碼,然後透過ATM將錢席捲一空。
我猜到,我被伏擊,是因為那筆錢,我甚至能夠猜到,伏擊我的主使是林暄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