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牛刀殺雞用,林壽一直都是拿來縫屍體,這年代教育普及率也低,平頭老百姓都是沒文化沒見識的糙人,別說不怎麼敢看屍體,有注意到的頂多也就誇一句小師傅手藝真好縫的和原裝的一樣,誰在意呢。
但糙人不在意,有在意的人,比如今天找上門來的這位。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女人尤甚。
哪個女人能願意,自己身上留下一身蜈蚣爬一樣的醜陋疤痕呢,寧洛薇這一身的恐怖傷口,在她所能找到的醫館裡,沒有一個先生敢說自己能縫好不留疤的,頂多送她一個節哀順變。
她保住自己美麗的唯一希望,只有這個縫屍針法堪至化境的縫屍人,林壽。
“我只縫死人,不縫活人。”
“這……區別很大嗎?”
“死人縫不好也不會有醫患糾紛。”
“……”
寧洛薇一時語塞。
“你可以試試嘛,我……我加錢?”
寧洛薇一臉跟林壽打商量的語氣,分明她才是讓人聞風喪膽的割頭客,但這短短几句話,主動權卻不知怎麼到了林壽手裡。
林壽沒回答,故意晾著寧洛薇。
縫屍鋪裡安靜了好半天,寧洛薇看林壽低頭沉思,以為他是在考慮,其實不知道林壽只是在發呆晾著她,寧洛薇經歷了漫長煎熬的等待後,終於聽到一句:
“躺下吧。”
寧洛薇高興的點頭,聽話的躺上冷塌,像砧板上的魚。
“醜話先說在前面,我只縫過死人,沒縫過活人,縫壞了我可不管。”
林壽一邊說著,一邊找來了魚皮手套戴上,但看了看寧洛薇身上傷口的密集程度,又把手套摘了,翻了兩壇酒出來。
“你的手藝比市井郎中好,我信你。”
寧洛薇在冷塌躺下,觸感冰涼,林壽縫合的每一具屍體都在這裡躺過。
林壽倒酒洗手消毒,浸泡縫線,又在蠟燭上燙了下縫屍的金針消毒,一邊準備一邊隨口道:“我給你縫傷,你可莫傷我性命。”
“我何時說過要傷你性命?”
“我可知道了你的長相,你在京城殺了那麼多人,不會多我一個不是。”
“我又不是濫殺無辜,我殺的都是有罪之人,何況……算了,不方便說與你。”
林壽沒繼續說下去,軟硬並施的交談藝術,他已經把這女人的底,摸的差不多了。
寧洛薇在武功上或許是個高手,但作為女人段位太低,和前世能在多個綠茶婊中間遊刃有餘的林壽老渣男根本玩不過,尤其林壽現在還有知微輔助。
“你給我縫傷,江湖規矩,有恩必報。”
寧洛薇被林壽pua的,完全搞不清自己才該是有主動權的一方。
“縫傷歸縫傷,你別碰瓷兒,縫完就走,別再來找我,今夜之後,你我再無瓜葛。”
林壽搖頭說道,同時準備工作已經做完了,手裡拿起縫屍針,準備下手。
今晚沒有屍體,他要縫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