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流言如火苗瘋漲,烈焰燃了整個王都,又不知疲憊的朝外燎去。
每日出入教堂的人更多,華貴的馬車更是一輛接一輛的。
與瘋漲的流言與人群相對,瓊熒的身子迅速衰敗下去,短短半月而已,竟已到了起不了身的地步。
第一次從床上摔倒地板上時,瓊熒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怔怔的伸手去摸自己已經毫無知覺地腿。
那日灼華不在,吩咐了旁的女僕來照看她。
那女僕聽見了動靜,急急忙忙地過來敲門:“公主?”
敲了兩聲,見無人應,才不放心的推門進來。
見到她只是坐在地上發呆後,女僕鬆了口氣,快步走來想要攙扶她。
“沒事。”瓊熒坐在地上,仰頭對著她笑笑,用眼神止住了她的腳步。
“我有點餓了。”瓊熒說。
女僕又愣了一下,忙應聲退下,替她準備飯食去了。
又在地上坐了好一會子,瓊熒才控制著一縷清風將自己託到床上去。
那之後沒兩天,灼華給她弄了把輪椅來,貌似是她畫的圖紙,又叫人趕工出來的。
瓊熒見了還覺著好笑:“你怎麼什麼都會?”
灼華提起來滿臉唏噓【那系統商城裡的東西貴的要死!我剛開始做任務的時候,積分掙得不多,自然是省一點是一點。】
她拍拍輪椅,語氣裡還有點小得意【這也是黛安娜是公主,咱們錢和勢力都不缺,不然這東西我自己就能做。】
瓊熒坐在輪椅上,腿上拿毯子蓋著,對外只說是重傷未愈身體虛弱,也能遮掩一二。
轉眼間,春日祭將近。
自那日之後,國王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兒。
她坐在長桌旁,手裡捧著一本厚重的古書,正看得津津有味。
初春的陽光從窗外落下,灑在她發邊的紅玫瑰上,照得玫瑰越發嬌豔美麗。
比起上次見面,她這回反倒是瘦了點,面色本就蒼白,如今更是一點血色也無,就連那唇上也沒什麼顏色。
今日的會議在王宮議政廳舉行,主要為的是春日祭的事。
教皇,聖子,連帶著尚在王都的紅衣主教也齊聚於此。
他們對面坐著王公大臣,一個個或是面帶愁容,或是眼帶憂色,明顯,這段時間過得並不好。
尤其是坐在瓊熒對面的那個公爵,盯著她發邊的紅玫瑰,眼中似乎能噴出火來。
他的叔父、姐姐、兄長相繼死去,她一次未露面就算了,怎麼還敢堂而皇之地用這麼鮮豔的顏色做髮飾?
屋中有這種心思的人不少,但瓊熒只盯著手裡的書本,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
國王駕臨,坐在長桌旁的眾人連忙起身,對著國王彎腰行禮。
瓊熒未動,只將悠悠然地給攤開放在桌面上的書本翻了個頁。
目光從站的筆直的教皇和聖子身上掃過,國王將視線定格在了坐在那裡未動的瓊熒身上。
似乎是感受到背後的目光,瓊熒才勾勾手指,操縱著輪椅轉圈,讓自己面朝他。
“陛下。”她禮貌地頷首,又抬眼看向這位道貌岸然的國王陛下,未有起身之意。
“聖女傷重未愈,不便起身,陛下見諒。”教皇溫聲解釋,一副替瓊熒說話的模樣。
“既然是傷重,何不留在教堂休養。”一人憤憤不平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