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麼?”
“等我找師傅來教訓你們!”
等就等,誰怕誰。
已經快十一點了,我和二叔在街邊的小店吃宵夜,他請客,點了四五樣菜,外加兩瓶啤酒。
這麼些年,二叔不容易,離家出走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
我問了他兩次離家出走的原因,他都不肯說。
這麼多年來,他求師訪友的,連個老婆都沒娶上,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過日子。
“二叔,茅山術好玩麼?”
“就那樣吧,學起來挺辛苦的,很多東西都得博聞強記,我讀的書,怎麼著也有二三十本了。”
“那你為什麼不成家呢?”
“呵,一個人習慣了,自由自在,清淨。”
二叔抹了一把嘴唇上的酒漬,眼眶溼潤:“和陰人打交道的,很難找老婆,太晦氣,人家瞧不上。”
“呵呵,不瞞二叔,我已經找到老婆了。”
他眼前一亮:“哦?!小子,行啊你,是婚介所的還是哪兒的?”
“是我救了一個僱主,她叫徐婷,身上有死魂,我幫忙給祛除了,所以她就願意跟我在一起了,二叔,我現在就帶你回去看看她?”
二叔苦笑:“不去了,我……我不想回去。”
我能理解,他是不想見到爺爺。
我告訴他,爺爺已經住院了,剛開過刀,身體很虛弱。
聽我說完這些事,二叔眼淚嘩嘩的掉下來,嘴唇都在顫抖,我看的出來,他是個念舊的人,父子之情總是擺不脫的。
“二叔,我想跟您學茅山術。”
“你說什麼?學茅山術?哼,我看算了吧,你爺爺要是知道了,還不打斷你的腿,既然你是這一代的傳人,就該知道咱們金家的規矩,我學了茅山術,是回不了金家了,老爺子也不會認我了。”
“二叔,到底咱們金家為什麼不能學茅山術啊?”
他就告訴我了,向來,金家的殮妝手藝都屬於下九流,在別人眼裡,屬於至陰的手法,茅山術一向自詡名門正派,根本瞧不上咱們金家的手藝。
金家祖先每一代都被學茅山術的人鄙視,他們當咱們是下九流,一萬個看不起。
偏偏行內還就屬於相互攀比的,既然被人這樣說,那就寧死都不學茅山術。
我還跟二叔說了牛家村的情況,包括山洞裡的古屍。
對這個,二叔很感興趣。
“二叔,我提到的那個姚潔,是人還是鬼啊?”
“那是降頭術,不過裡面有一些茅山術,融合起來用的。這個姚潔,可能是先借助茅山術來借屍還魂,再用降頭術讓自己永葆青春的。”
“我還是不懂。”
“不懂是正常的,我猜測不錯的話,姚潔造的孽可多了,從清朝到現在,一直殺人,怎麼著也有上萬個無辜人慘死了。你運氣好,居然可以逃出來。”
酒過三巡,渾身舒坦,二叔讓我儘量別沾染這些事,就靠金家的手藝吃飯,一輩子餓不死。
不管是給活人殮妝,還是給死人殮妝,油水都不小。
給額外紅包都是經常事。
好不容易親人見面了,加上爺爺在住院,我多番請求之下,二叔願意去看看他的侄媳婦兒。
我和二叔喝的太多,後面還一人半瓶白酒。
兩個人就這麼相互扶著,一路晃晃悠悠走回了家。
大門沒關,燈亮著,徐婷在等我回來。
二叔走到門口處,稍微停了一下,他看到我門框上的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