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牧的命不值錢,不知這天下百姓的命值不值錢。”
“我李牧替天下百姓求靠山王助晉王登臨帝位如何?”李牧語氣鏗鏘道。
“哼,哼。”
“還天下百姓,你李牧扯虎皮倒是一把好手。”楊林冷笑道。
“王爺,若是晉王無法登臨帝位,那麼這大隋就完了。晉王是大隋的希望,是楊氏的希望。”李牧言之鑿鑿的說道。
“你有話就說,不說就滾,莫要在這裡給老子拐彎抹角。”楊林冷言冷語道。
“王爺,若是廢太子楊勇繼位。我且問你,屆時這天下還是楊氏的天下嗎。”
“陛下為何三番兩次的廢太子,正是因為太子的背後站著的世家大族太多了,多到連陛下都害怕。”
“若是廢太子楊勇繼位,這天下是關隴門閥的天下,是山東門閥的天下,是江左門閥的天下,是代北門閥的天下。”
“是李氏的天下,是王氏的天下,是崔氏的天下,鄭氏的天下,是謝氏的天下,是顧,陸,朱,張的天下,是竇氏的天下,是長孫氏的天下,是獨孤氏的天下.......”
“這天下可以是所有門閥大族的天下,但卻唯獨不是楊氏,不是天下百姓的天下。”
李牧的話如同連珠炮一般,一擊接著一擊的轟在楊林的心中。
“嘭。”
楊林手中的茶杯碎了,鮮血混著茶水流到地上。
楊林久久沒有言語,他雙目無神,空洞,似乎有些迷茫的不知所措。
楊林心中知曉,李牧說的對。楊廣身後站著的多數是一些從底層拼殺上來的軍方官員,而楊勇身後站著的則是氏族門閥。一旦楊勇登臨地位,那麼門閥世家必然會更加勢大。
眼看楊林楞在了哪裡,李牧心道有戲。
“六年前,陛下想要開科舉。以進士科來唯才是舉,滿朝的大臣有八成反對。最後弄了個什麼四不像的察舉科,先考品德,在靠才學。”
“這些年來,他們察舉上來的都是些什麼玩意。姓李的,姓王的,姓崔的,姓謝的.......”
“這裡面有多少個是寒門子弟,有多少個是貧苦百姓家的孩子。名目張膽的欺君,這是名目張膽的欺君。”
“你楊林有辦法沒有,你楊林拿他們這些人有辦法沒有。”
“誰是亂臣賊子,誰是亂臣賊子,誰是.......”李牧歇斯底里的發問,問的楊林啞口無言。
楊林無話可說,李牧的話讓他無可辯駁。門閥世家的力量太強了,強大到即便是皇室都要任由他擺佈。
楊氏的天下得來不正,是欺負人家孤兒寡母得來的天下,說白了,楊氏從前不也就是個門閥世家而已嘛?
李牧緩了幾口氣,而後用平靜的語氣對楊林說道:“陛下時值壯年之時,尚且壓制不住門閥世家。廢太子楊勇若是即位,後果可想而知。陛下眼看時日無多,且不如讓他為大隋的千秋萬世做些貢獻吧。”
李牧說罷,就這麼靜靜的看著楊林,楊林的手在微微輕顫,這對他來說是一個艱難的決定。
大隋的江山足足有千萬均之重,而如今,大隋的命運掌握在楊林的手中。他這雙能夠將一百六十斤重的囚龍棍使的虎虎生風的雙手,此時卻是止不住的顫抖著。
轟隆!轟隆!轟隆!
堂外,閃電,雷聲,一聲接著一聲。
不知過了多久,楊林緩緩的站了起來,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堅毅的神色。
“老夫病了,最近三日不見客。”
“若是誰撿了老夫的兵符,做出了什麼事情,與老夫無關。”
楊林說罷,不動聲色的從懷中取出兵符,將兵符丟在地上,扭頭便要離去。
李牧撿起地上的兵符,衝著楊林拱手道:“多謝王爺。”
“哼。”
“他日若是楊廣昏庸無能,老夫我先一棒子斃了你。”楊林冷冷的聲音響起。
“這老傢伙,還真是又當有立。”李牧心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