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寶仍保持著原來的跪姿一動不動,兩手撐地,沒有抬頭,嘴上卻是連聲奉承道:“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蕭籽術聽了二人的談話,忽而想到一個關鍵問題,囫圇吞棗一般嚥下最後一口馬蹄糕,又喝了口糖水潤潤嗓子,急急忙忙地對姜鼎雄道:“二叔,您可還記得當日聽風院裡的嬤嬤所說的話麼?”
姜鼎雄轉頭望向她,先是一愣,揩了揩自己嘴邊,提示她擦掉嘴角殘留的糕餅屑,繼而沉下聲問道:“什麼話?”
“就是嬤嬤當時說,二孃貴體欠佳,需要一個人清淨,沒有得到她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攪。既然如此,會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讓二孃放他進來了呢?”
“言之有理。”姜鼎雄聞言,撫摩著光潔的下巴,若有所思。
“府裡的下人想必是不可能的,如此說來,只有.”姜韻蘋偷眼瞧見父親的臉色越發鐵青,急忙住嘴。
姜鼎雄已經聽出了她要說什麼,揉了揉眉心,臉上佈滿愁苦之色,“兇手將敏君綁架後又殘忍殺害,既然不是為了勒索錢財,唯一的解釋便是仇殺。敏君認識的這名兇手,對敏君恨之入骨,簡直要將她挫骨揚灰而後快!”
憂憤之餘,又不禁轉為喃喃自語:“究竟是什麼人如此恨她?”
綴露院內。
孟氏一回到福寧堂,便發出了一陣得意的大笑,擰著絹帕咬牙切齒道:“章氏這個狐媚子死了真好,若不是她在老爺面前賣弄風情,老爺也不會一直待我這般冷落。”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二太太一死,老爺今後便是獨寵您一人了。”孟氏的貼身丫鬟紫鳶忙跪下去笑著獻媚道。
孟氏翹起捻著手帕的蘭花指,虛遮著唇笑道:“你這丫頭,果然稱我的心意。”說著,又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眯著眼道:“模樣生得這般討巧,不抬了做姨娘也太可惜了。”
紫鳶心頭一跳,眉眼裡都藏不住喜悅之情,她臉上微微泛紅,羞答答的不敢看孟氏的眼睛:“夫人取笑婢子了,婢子只想永遠伺候夫人。”
“怎麼,難道你還瞧不上姨娘的位置?”孟氏笑不及眼底,眸光冷銳一片。
紫鳶聽到她微慍的聲音,臉色唰地一白,慌忙磕頭道:“婢子不敢。”
孟氏虛扶她一把,將她扶起來,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含笑道:“這是做什麼,快起來。紫鳶啊,本夫人聽說你和三小姐房裡的丫鬟金棉熟得很?”
“是的夫人,婢子與金棉是一塊兒進的府。”紫鳶說著,總算是暗暗鬆下了一口氣。
“那正好,本夫人有件事讓你去和金棉碰個面,這事辦好了,本夫人便讓你進房去伺候二爺,從此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紫鳶聽了眼前一亮,心裡頭更是激動不已。
原來夫人說的並不是玩笑話,而是真的要抬她做姨娘呢。
一念及此,紫鳶立馬垂首,恭恭敬敬地道:“夫人只管吩咐,婢子一定鞠躬盡瘁,在所不辭。”
第二天一大早。
蕭籽術起床洗漱,用完早膳後,便抱了腆著個圓鼓鼓肚皮的嘟嘟去了娉婷居找姜韻蘋商討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