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韻芹雖心生懷疑,但畢竟耳朵聽到的絕對錯不了,難道說母親不在房裡?
她這念頭剛生,一旁的金棉像是洞穿了她的心思,立即開口道:“三姑娘,婢子記得在二夫人跟前伺候的紅鸞說過,二夫人今日一大早就約了永昌伯府的幾位太太一起打馬吊去了。按理說,這個點應該回來了才對。”
姜韻芹聽得皺起眉頭。
章氏生性貪玩,又酷愛賭錢,閒時常與幾位貴婦聚在一塊打馬吊、玩樗蒲。
這也正是姜韻芹厭惡她的一個原因。
“不管了,先把豆豆找出來再說!”姜韻芹說完,率先衝進聽風閣。
蕭籽術跟上去,突然停下腳步,舉頭望向天空,這才注意到,院子裡栽種的一排楊柳,不知何時已開始飄起了柳絮。
洋洋灑灑,猶如紛飛的雪花一般。
“咦,好髒!”
蕭籽術只覺嗓子癢,十分厭嫌地撣了撣落滿雙肩的飛絮,又連忙捂住嘴咳了咳。
懷裡的嘟嘟更是受不了鼻間的瘙癢,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豆豆,豆豆……”姜韻芹迫不及待地扯開喉嚨衝裡面直喊。
“豆豆,你在哪?快出來!”大家也跟著喊成了一片。
“喵——”
沒過多久。
果然有隻銀灰色的折耳貓,從西廂房的門口探出小腦袋瓜來,正往這邊瞧。
“呀!真的是豆豆!”姜韻芹認清了貓的模樣,頓時破愁為笑,高興得手舞足蹈。
蕭籽術頓時鬆了一口氣。
我的天,害得咱們興師動眾的,總算找著你個小淘氣了!
可是,她們還高興得太早了!
當豆豆的整個身子,完全暴露在門檻上的時候,在場的每個人都傻了眼!
姜韻芹嘴角的微笑,頓時就僵住了,每個人也都像木頭人似的愣在原地,甚至就連一向以膽大包天自詡的蕭籽術,也差點驚掉了下巴!
因為,她們很清楚地看見:豆豆渾身是血,眼珠子閃著慘綠色的光芒,正咧著嘴,露出鋒利的牙齒衝她們陰森森地笑——那樣子,看起來賊恐怖!
豆豆倒是若無其事地從門檻跳下,搖著尾巴一路小跑,從門洞裡鑽了出來,乖巧地蹲在姜韻芹腳下,用它那毛茸茸的腦袋蹭著她的褲腿,彷彿對自己身上的血跡渾然不覺。
姜韻芹戰戰兢兢地將它抱了起來,雙手都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好端端的,豆豆身上怎麼會有血啊?”
金棉著實被嚇得不輕,她本來膽子就小,平時又暈血,若不是綠萼在一旁扶著她,只怕當場就要直挺挺地倒下去。
“豆豆受傷了,我得趕快帶它回去包紮傷口。”姜韻芹眼見自己心愛的貓咪渾身是血,又是心疼又是自責!
“三姐姐且慢,能不能讓我看一看。”蕭籽術蹙眉,頓時起了疑心,說著,將嘟嘟放下,從一臉疑惑的姜韻芹手裡把豆豆抱過來,全身上下仔細檢查了一遍。
奇怪!
豆豆身上並沒有傷口啊!
難道說,它身上的血,是從別處沾染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除非……糟糕!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了蕭籽術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