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墨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一轉身,悄無聲息地走了。
他想起那一日聶茯苓將姜白芷故意支開後,對自己囑咐過的話,不禁握緊了腰間的烏鞘劍。
在他心中,師父就是他的天!就是他唯一的信仰!
無論師父教他幹什麼,縱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腦袋搬家,他都將照做,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與此同時,姜鼎鴻的內心也在暗暗思忖道:“敖丁,接下來全看你的了,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啊!”
姜府門口,一匹鞍轡鮮明的棗紅色駿馬正原地踏步,等在那裡。
蕭籽術認得,那是姜白芷的坐騎,是個極有靈性的,最聽主人的使喚。
姜白芷主動挑一匹馬送聶茯苓離開,蕭籽術倒不覺得意外,令她感到詫異的卻是姜白芷挑了自己的坐騎。
蕭籽術悄悄望了一眼姜白芷,豁然明白了她此舉的用意。
“師父,快放了我妹妹吧!”姜白芷這話,既是以姜家大小姐的身份命令,同時亦雜有徒兒對師父的一種懇求的意味。
聶茯苓看向姜白芷的一剎,眼神有些複雜。
她這徒兒,雖不及疾墨那般天賦異稟,骨骼清奇,卻也是個習武的好苗子,將來培養成個巾幗英雄也未嘗可知。
師徒二人畢竟朝夕相處了三年光陰,說沒有一點感情自然是騙人的。她平日訓練之所以待她如此嚴苛,一則是為了她以後上陣殺敵能夠爭氣,一則是恨她乃仇人之女,把一腔怨火全發洩在了她身上。
聶茯苓收回視線,冷淡一笑,笑不及眼底,“待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會放了她!”
說罷,抱著蕭籽術飛身上馬,卷著滾滾煙塵,策馬奔騰而去,瞬息間消失在眾人視野之中。
馬兒一路飛奔,甚至比上次姜白芷所駕速度更快,蕭籽術坐在鞍上,緊緊揪住了馬鬃,回過頭對聶茯苓道:“聶師父,你要帶我去哪?”
耳邊風聲呼嘯,她這話一出口很快便被風聲蓋過,聶茯苓並沒有聽見,蕭籽術只好拔高了嗓門,又重複了一遍。
聶茯苓微微低眸,淡淡地道:“去安慶府。”
安慶府?
蕭籽術猛然一愕。
蕭家村就位於安慶府仙桃鎮的東南部。她這是兜了一圈,又回到起點了?
“可是,此地距離安慶府還挺遠,縱是騎馬,日夜兼程,起碼也需要兩日的光景。”蕭籽術困惑不解地問道:“您為何要去那裡?”
“安慶府的府尹皇甫大人,曾與我爹有過命的交情,眼下之計,唯有前去投奔他了。”聶茯苓頓了頓,又道:“等天黑之前到達下一個鎮子,找個客棧住下,第二天再換一輛腳程快的馬車,晌午之前應該就能趕到安慶府。”
蕭籽術聞言,不禁暗歎:這聶茯苓果然行事縝密,計劃得十分周詳,且甚是狡猾,心知姜府配的馬必不靠譜,屆時到了鎮上,棄馬換車,不僅消除了被姜府追蹤的風險,也能儘快抵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