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寧多喝了幾杯,人看似也有些醉了,便在此時,聽到樓下一片亂糟糟的聲音。
好像是有什麼人闖了進來。
“幾位貴客,下面有差爺來了!”人仙閣的老鴇趕緊出來通知紀寧等人,告訴外面的情況。
唐解有些惱火道:“我們在這裡尋芳,那些官差來作何?沒跟他們說我們的身份?”
跟以前不同,唐解現在是進士,別說是官差,就算是皇帝,他見了都可以不跪,自然語氣也就橫了。
老鴇為難道:“幾位爺,那些官差說是來查人的,不巧,剛好遇到幾位,其實他們白天就曾來過……奴家沒敢跟幾位說!”
唐解冷笑道:“這就有意思了,白天來過,晚上知道我們在,還故意來搗亂,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
幾人起身來,到了門口,趙元容走在最後,她一出門,便皺了皺眉頭,因為她看到樓下帶領官差的人是誰。
紀寧也往樓下看一眼,先看到的是正三品的官服,在天下間負責治安的所有當官之人中,能有正三品官職的,除了京兆府尹之外,也就沒別人了,就連金陵城的知府也都跟外面的知府一樣,是正四品。
紀寧繼而猜想,京兆府尹跟趙元容之間應該有過照面,至於京兆府尹那邊是否能認出趙元容來,另當別論。
唐解和韓玉這會也有些喝蒙了,雖然唐解見到走在最前的官員穿著官服,但他還是很囂張道:“你們是哪個衙門的,居然敢到這裡來撒野,不知道我們正在飲酒嗎?”
京兆府尹名朱繼,在紀寧中會元之後,朱繼曾跟紀寧有過照面,並且給紀寧送過喜報,因而認識。
但本身朱繼也是老眼昏花了,在夜晚,還是在這種黑燈瞎火的天井,老遠根本看不清樓上的人是誰。
朱繼道:“樓上是誰?”
唐解得意道:“我等乃是新科進士!”
“新科進士?如此狂傲,實在有失讀書人的體統!來人,把他們幾個請下來,先醒醒酒!”朱繼臉色很不好看,自己親自帶著人出來查案,結果樓上就有進士在跟他唱對臺,他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惡氣。
“我看誰敢!”唐解見衙差衝上來,指著那些衙差,先是怒喝一聲,那些衙差果然沒一人敢上來對他怎樣。
連京兆府尹都不能對這些進士動粗,他們上去碰這些進士一指頭,那都是褻瀆,別看這些衙差平日裡對普通百姓囂張跋扈,但見到個舉人,都跟看到爺一樣,現在見到進士,那更是跟看到祖宗一樣。
說是“請”,果然就是把幾人請下樓來。
唐解下樓之後,還是在囂張叫嚷,紀寧走過去,攔了唐解一下,自行走上前,行禮道:“朱府尹,久違了!”
紀寧的一句話,讓唐解打了個寒顫,等他定睛看清楚,眼前不正是之前曾見過的京兆府尹朱繼?
“我當是誰,原來是新科狀元!”朱繼見到紀寧,心頭還是有些惱火,道,“如今高中狀元,不在府中準備入朝之事,還在這裡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