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洞烏黑的頂面,任天龍不禁惆悵起來,自從進入這座監獄以來,能躺下睡覺的日子屈指可數,大多時間都在不同的禁閉之地度過。
澡堂被襲,對方身手不凡,從敵方氣勢不難看出,此次出擊是蓄謀已久的行動。
能同時集結這樣一批魁梧鬥士前來襲殺,定是三大巨頭中的某一位授意而為。
略一思量,不難猜測,這些人定是因凱威之死,所引發出的報復。
數日前,邁克菲還刻意提醒過自己。
“能一直隱忍至此,對方城府可見一斑。”
任天龍微閉雙眼,思緒急轉飛移。
一直認為克洛娃深藏不露,今日交手,竟是如此強悍,縱然任天龍早有預料,可纏鬥中還是對其身手,驚愕不已。
回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身體的疲憊拖著神情逐漸墜沉。
任天龍雙眼緊閉,可意志依然警醒。
一個小時過去了,死門中仍然寂靜無動,任天龍不信。
就這樣他心存提防,在半沉半醒中,度過漫漫長夜。
叮叮……
晨起的鈴音一響,任天龍便警覺的睜開雙眼。這時,死門中人已拿著洗漱用品朝外走去,見任天龍睜怔的目光,眾人無所動搖,似乎從那晚開始,他不再是眾人同仇敵愾的敵人一般。
目光迴轉,雷布羅夫探起腦袋。
“鬼骨先生”。
他迎面嬉笑,滿眼的恭維。
任天龍看著面目紅腫,淤青未退的雷布羅夫,從床上下來。雷布羅夫將他的洗漱用品,恭敬的遞了過來,任天龍目光一撇,前者頓然神色一怔,乖巧的將用品又歸置原位。
“鬼骨先生,您在我心裡是為王者,我對您恭敬之心無以言表,您以已之力直面死門,我對您早已佩服……”
雷布羅夫低頭頭顱,緊隨其後,對任天龍的誇讚言詞,像是糾對多日,爛熟於心。
任天龍沒過人群走廊,驟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雷布羅夫。
後者或出於意外,當即與任天龍撞個滿懷,那口中淋漓而至的言辭頓然卡殼。即使如此,那敬佩至極的“至極”二字還是如洩洪般吐露出來。
“別再跟著我!”
任天龍看著這個不大,故作乖張的男孩兒,鄭重警告道。
“不要臉的,裝什麼裝!”
雷布羅夫見任天龍對自己反感,於是不再言語,當抬頭見其前去的背影,臉上浮現出一絲陰泠。
本以為能指靠任天龍,而今看來,這念頭已斷然破滅,雷布羅夫心裡,也同時將其與死門其他人一樣,認為是一丘之貉。
之前不找靠山,是因為未進入過死門。如今的急切,更加印證了他殘喘苟且的處境。
不是所有新入死門的囚徒,都叫任天龍。
食堂裡,各方人馬疊積如林。
“不管他任天龍如何反抗,都逃脫不了被束縛與碾壓的命運!”
“本來他就舉步維艱,現而今又蹦出個克洛娃,我看他如何應對。”
“一個沒有信仰,出賣國家的罪人,還是早死的好,沒有一絲值得憐憫!”
被扣“國家安全罪”帽子的任天龍,無論如何驍勇無畏,光環沉長,都被一些人所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