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皎潔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輕均如絹的雲朵間,害羞地看著這個繁雜多變的世界,撒下素潔的光輝,不怨不愁。這姿態彷彿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笑眯眯地看著沉睡的大地。
似同慈母銀月摟著孩子輕雲,跳起優美的舞蹈。它散射的光芒,柔和清亮,像層白紗,布博天地。
任天龍行進在皎月之下,森木之中。
“雪兒……”
飯店門前的一景,讓他想到與紀雪初見的時光,是那樣的熟悉。
“你好,我叫紀雪。”
“你好,任天龍。”
那雙隔在當空的手,現如今恍如隔世。世間性情,情為先,性為輔。沒有生死彌留,沒有至死允諾,任天龍不會窺視世間還有一種除卻師如父,名為愛情的東西。
與紀雪相處時日極短,短到回眸一笑,短到指尖白駒。可在這急促的時光裡,卻像是給了任天龍彷彿一個世紀的漫長。那揮灑在玻璃纜車的四四方方,是情感,是生死相依,是至死不渝。
望著皎潔,任天龍惆悵百般,假使時光倒流,他希望能跟紀雪在那個四四方方里,永生永世。
百感交集,腳下的步子變的厚重起來。行進間,他的眉頭突然一動,隨即若無其事的在林木中繼續前行。
蒼林深處,一名黑衣男子躡手躡腳的碎步而入,他藏於一顆大樹身後,身法輕盈行跡詭秘。跳目一望,眉頭一皺,當即又探出大半個身子。
“人呢。”
男子狐疑一聲,隨即整個身子輕盈的探將出來。
“是在找我嗎?”
他的身後,任天龍突然現出身來。
聞言,黑衣男子眉頭緊鎖,隨即硬著頭皮轉過身去。
“為什麼跟著我?”
任天龍面色一沉,重聲問道。
黑衣男子沉吟片刻,隻字不言,他探目出去,在望向身前一處時,神色緩和了下來。
男子的神色顯在任天龍的眼裡,看的真實。他眉頭一動,轉過身去,只見數十人頂著火把在林木中魚貫而入。
任天龍投目眺望,當看到眾人為首之時,面色一怒,隨即腳下一動,暴退幾步,人便貼近黑衣男子的身體。後者見眾人紛踏而來,本顯在臉上的奸笑,突然驚恐的溢位鮮血,隨即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胸前,怎奈神情呆滯,醒目無光,瞬間人便就此後垂而落。隨著他傾斜的身子,一把帶血鋼刀與他的心臟分離。
鮮血滴流,血刀顯現,一記驚雷震破天宇。
諸火閃爍,於方圓五丈圍進過來。
人圈形成中,一道閃電刺目急擲,陰風突起。
圈中一側,凸顯的站立兩人,一名黑衣中年,還有一個是黃髮青年,此二人站定一處,饒有興致的看向任天龍。
似乎對他剛才的出手,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也不為倒下的黑衣男子感到惋惜。
“任傳奇,我們又見面了。”
黑衣中年寬厚的聲音,在電閃雷鳴間,響了出來。
“狗東西,你怎麼不被老虎咬死呢。”
任天龍面色難看,衝著穆粱辰怒恨道。
“一直以為你逃了,沒想到還是在中東,你隱藏的水平一般嘛。”
穆粱辰話語輕挑,語氣溫沉。像是面對的不是弒徒仇敵,而是多年故友一樣。
“怎麼,還惦記著銀冬赤影呢。”
任天龍回抵一句。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穆粱辰像是想到了那日山中,被任天龍以兇殘的老虎陰了一記,於是輕輕靜靜的說道:”別說我以大欺小。”
穆粱辰說話間,他身旁的黃髮青年上前一步。
仇重九端詳著對面的任天龍,一介山野之人,卻有攪動風雲的能力,有驍勇的傳奇。
而今,他要親手終結中東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