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癒合與恢復的速度,連他自己都大為驚訝。此等重功當然歸於他體內沉藏的金絲蟲了,只是他茫然無知將其歸功於唐心饋贈的“唐門神藥”。
風轉陰明,兩把寶刀在任天龍手中得心應手,時而穿刺,時而宛轉。
練刀片刻,任天龍在樹下靜坐下來,用手細細撫摸刀身。不經意間,他想到了師傅的那柄長劍。從小到大,他只看到師傅將刀出鞘一半,用來割畜肉,割完便歸鞘,從不顯出劍身全貌。
在小的時候,他有一次懷著好奇,偷劍想瞧個仔細,結果被師傅發現重聲訓斥,並責令以後不許再碰此劍。打那以後,那柄劍便同師傅的來歷一樣,在任天龍心裡,成了一個無法觸及與窺視的秘密。
其實劍與刀的外形雖如出一轍,但因重量不同,招法亦不同:刀身寬厚沉重,刀法以靜為主,以後發為主,以守為主。用刀者講求步法紮實,招式穩重。劍身細長輕盈,劍法以快為主,先入為主,以攻為主,用劍者講求身法靈動,招式精奇,講究奇招制勝。
刀招沉猛,劍法輕靈。制敵各有所長,各有所短。當日在冀州城面對趙氏兄弟,所展現出來的劍法與機巧,是為明證。
“不知道這小子,得手了沒有。”
任天龍看著銀冬赤影,喃喃自語一聲。
鎮中風華苑,風襲月泠,一名青年走向大樓一角,停留煦爾,便翻跳入院。
他碎聲輕步,躡手躡腳,以建築輪廓與出水管道做為基石,慢慢的朝四樓窗簷攀爬。此人行之謹慎,生怕驚動樓裡的人。
他如鬼魁,猶如飛簷走壁的大盜黑色蜘蛛。
透著明亮的夜光,成野爬及目的樓層視窗,掏出尖刀,朝玻璃窗上沿,小心翼翼的劃過。
刀陷膠泥,不用多久,窗簷脫落,他便將玻璃窗一半取了下來,橫放在窗戶外側。當試探進入的時候,又一塊玻璃擋在他的身前。
“兩層?”
成野有些疑惑,這是四層樓了,防範措施竟還做的如此完善。要知道,這裡是他與多名同鄉,一起研磨一天一夜才有的行動,其間,還請教過任天龍。按他的話說,要徹底拔掉匡忠德這顆毒牙,必須有人有錢有槍。
匡忠德在風華鎮盤踞多年,壞事做盡,對其仇怒之人何止數十。於是成野便隱秘的,將一些靠的住的兄弟,先糾集在一起,等從匡忠德這裡拿到需要的東西,撤旗拉桿,振臂一揮,討伐罪惡的大軍便接踵而至。
那時,便是這仇敵的死期。
成野眉目一動,輕拭窗簷發現,這塊玻璃不比普通玻璃那般精細光滑,反而有些粗糙厚重。
在他正想拿刀再次輕劃之際,令他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探出尖刀的手,突然戳空,隨即一股大力將其猛拽進去。
“糟糕!這裡有埋伏?”
此刻不容他多想,身子失去平衡,正不由自主的隨力猛撲。成野雙腳一動,緊扣窗簷,他狐疑之下,右拳猛揚,一股勁風擊向抓住自己手腕的那雙大手。
“嘭!”
黑暗裡,突然一根鐵棍打向他的脊樑。成野迅速打出的拳頭隨著身子一起,重摔落地。疼痛瞬間襲染全身,就在他試圖竭力起身時,一記重拳擊在了他的胸膛。
“你好大的膽子,連鎮長家你都敢闖。”
片刻之後,隨著燈光一閃,一箇中年走上前來。此人嗓音怪異,像是感冒未退,急火攻心一般膿腫,沉重。
燈光耀揚,成野被兩名大漢左右夾挾,致使他疲憊痛疼的身子,不能再動分毫。
在出行前,任天龍交代過成野,萬事需警惕,不到緊要關頭,不可施展必殺計。
藉著屋內的燈光,恍惚中,成野撇見屋內共聚著五人,其間並未發現匡忠德的身影。
“說,誰派你來的。”
中年男子臃腫的聲音,再次響了出來。
成野早先了解道,匡忠德身邊都有高手守護,或以司機,助理之名相伴護佑。此次前來,可謂是大意了,也不得不說,匡忠德此人狡猾至極,護衛夜間都不眠不休。
“不知道此人,是不是匡忠德身邊形影不離的保鏢阿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