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從慕容森所施展的咒刃上散發開來的那一絲死亡意味,宇文長生腦海裡突然一片發麻。
軍荼利明王可是他最後的手段,可眼下卻是被對方輕易地突破。
此時的宇文長生開始思考,他為了自己喜歡的人豁出去,到底何錯之有?
他開始質問命運,為何要如此待他不公?
隨著慕容森的咒刃已是離自己不到半臂的距離,宇文長生眼角餘光一轉,依稀透過軍荼利明王神像虛影,見到遠處,宇文靈兒已狀如淚人,欲要上前,可卻被一眾宇文氏族的人制止住。
“我的實力,還是太弱小了,以我才剛凝結出魂種不久的實力,便敢於挑戰通靈境的對手,恐怕此時在眾人的眼中,我只是個笑話而已吧。”
宇文長生心中無奈自嘲,畢竟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來的勇氣,在沒有任何背景支撐的前提下,敢與整個慕容氏族叫板。
恐怕,那便是人在年少時,才有的義無反顧、一往無前吧。
就在宇文長生思緒千轉之際,突然,一道奇異聲音自心臟處傳至其腦海中。
在仔細理解那神秘聲音的意思之後,宇文長生心中一陣疑惑,俊眉緊皺。
此時,慕容森和宇文長生兩人,皆是被神像虛影六臂包裹其中,其餘的人在朦朧月色下,皆是不能很清晰地看到當中正發生的事情,只能約莫見到兩道人影的距離,在慕容森的攻勢下越發接近。
而當慕容森突破開神像虛影其中一邊的三隻手掌之時,觀戰中的大部分人,紛紛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涼氣,似是已意識到宇文長生的落敗的結局。
在全場圍觀眾人的注視下,該來的終究是逃不過,宇文長生直至最後,依然沒有躲過慕容森的突擊,慕容森帶著攻勢凌厲的咒刃,狠狠地刺中了宇文長生。
叮!
忽然,就在眾人透過神像虛影內的朦朧身影,看見慕容森刺中宇文長生之時,一聲清脆刺耳的金屬聲響,在兩人相接瞬間,驀然傳出。
聲浪擴散而開,一些人因忍受不了耳膜刺痛之感,皆是用手捂住雙耳。
而隨著刺耳聲響傳出,只見宇文長生在同一時間,倒後被擊飛而出,身背突破神像虛影另外一邊的三隻手掌,像脫了線的風箏在狂風之中,不受控制地直直撞上一根根粗壯的石柱之上,直至突破至廣場外圍,才狼狽倒地,口吐熱血不止。
宇文長生隨勁力慣性翻滾幾圈,伏地而躺,此時上下左右的方向,已是難以分清,在滾滾煙塵的覆蓋下,就像是風中殘燈。
此時的軍荼利明王虛影,隨著宇文長生的意識開始模糊,其身軀的凝實程度,也是開始弱上了幾分,那是宇文長生的魂力難以再繼續維持其神像虛影存在的徵兆。
“那小子,手上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廣場內,慕容森在擊飛宇文長生後,稍稍愣了一下。
因為在他剛才擊中宇文長生前一瞬,宇文長生驀地從乾坤袋內,拿出了一根長約兩尺的黑色棍棒,右手緊握,左前臂抵住另一端,就這樣硬生生地擋下了慕容森的咒刃刺擊,而那聲刺耳的金屬聲響,便是從其上傳出。
“我的咒刃突擊,竟然刺不穿那黑色棍棒。”
看著遠處倒地不起,但卻依然緊緊握住黑色棍棒的宇文長生,慕容森身形一動,腳下煙塵一揚,已是出現在宇文長生上方。
慕容森把腳一抬,腳跟狠狠往下落下,目標直指宇文長生頭顱。
感受到慕容森那股殺意,宇文長生雙眸已是幾乎難以睜開,只能憑著本能和直覺,操控著已有隨時可能會消失的軍荼利明王神像虛影急速回護。
用力翻轉身體,黑色棍棒橫身格擋,宇文長生本想著利用軍荼利明王神像虛影,再加上這手上的黑色棍棒,至少能抵擋住慕容森這一擊的大部分的威力。
可宇文長生不曾想,其魂識內的魂力,已是難以為繼,當神像虛影臨近時,魂力枯竭,軍荼利明王便如煙霧一樣,飄散而去。
失去軍荼利冥王神像虛影,宇文長生已再無任何其他有效手段,慕容森一腳錘下,徑直打在黑色棍棒之上,宇文長生雙臂一軟,無法撐得住慕容森這一擊的巨力壓下,棍棒貼身,被慕容森直接而強硬地打入地面之中,隨著一股勁力波動傳開,身下已是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深坑,整個人深陷其中。
一擊過後,慕容森沒有任何緩衝,作為身經百戰的咒術師,他可深深明白,任何的仁慈或猶豫,都有機會把自己拖進萬劫不復之地步。
把宇文長生打進深陷地下之後,慕容森一手抓住宇文長生的臉,將其從深坑中抽出,也不管此時的宇文長生是死是活,或者是否還有意識,腳步施展而開,右手纏繞著狂湧的咒力,帶上宇文長生,對著墟市中部廣場內一切的石柱、石牆、石藝等一切堅硬之物,抓住宇文長生的頭,便是迎面硬懟。
場面的慘烈,讓部分圍觀之人皆是不忍再睹,紛紛離去。
而還留在廣場外圍的人,有一些在議論慕容森手段的殘忍,還有一些在議論宇文長生與慕容氏族為敵的愚蠢。
宇文氏族一邊,此時的宇文靈兒雙腿一軟,已是難以站起,側腿坐地,小環在一旁,強忍著悲傷,攙扶著宇文靈兒的腰肢,讓其不至於倒下。
“長生兄弟,難道我們真的只能下輩子再見了嗎?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像會如此輕易落敗啊。”
凌子耀在淩氏的一處建築內,正密切關注著廣場內的戰況,只不過隨著戰況推進,凌子耀兩行劍眉,已是逐漸緊皺。
“穆老。”
桓先生看著宇文長生已是如此慘況,但穆老依然沒有出手相救的意思,不忍開口。
“再等一下,剛才那小子手上的物事,讓我有點在意,我要完全看清楚,這叫宇文長生的是否還有什麼底牌,要與我等合作,對對方知根知底,這可是大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