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庭院眾人皆已散去。
今晚一事,宇文長生的舉動已讓宇文氏族宗族內所有人知道,他們口中所說、心中所認為的分家廢柴,在與宗族同輩切磋之間,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即使對宇文長生先天十二正經被廢一事早已瞭然於心,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就是這樣的一個分家之人,竟然打敗了宗族內的同輩。
當晚,宇文山敗於宇文長生之手一事,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宗族。
回去房間的路上,宇文長生髮現,去大殿時,通道兩旁所遇到的宗族侍衛,對比此刻,明顯的少了許多。
而且在他們經過時,那些侍衛也不再對宇文長生投去特殊注視的目光。
一路上,宇文靈兒和小環,兩人分別攙扶著宇文長生的兩臂直到回到宇文長生的房間。
兩人都緊緊挽繞著宇文長生,緊貼之下,一些起伏柔軟之處的觸感,讓宇文長生略感尷尬,口水不自覺的往下嚥。
“長生哥哥,你的右手怎麼了?”
宇文靈兒察覺到宇文長生的右手,自離開庭院眾人視線後,便一直開始不自然地顫抖,臉上有些擔憂。
感受到宇文靈兒那吐氣如蘭的氣息,以及獨屬於女生的那份細心,宇文長生突感腦袋裡有一陣眩暈之感、幸福之意。
“沒什麼,只是剛才的對戰,引起了右肩的舊患,過一會就好了,這些年,也已經習慣了。”宇文長生看著剛才與宇文山對轟的右手,此時指骨處已泛起紅暈。
“這副身體自我出生起便已如此虛弱,我的心臟咒力雖比一般人強大,但卻無法修煉利用,真是諷刺。”
宇文長生暗暗搖頭,無奈苦笑。
“長生哥哥,上天冥冥中自會有安排,其中暗含的天機,並不是我等能理解之事,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我們便會在命運的指引下找到答案。”
言畢,宇文靈兒挽繞著宇文長生的手更緊了。
回到房間裡,宇文長生再也按耐不住身體內翻湧的血氣,鬆開宇文靈兒和小環兩人的挽繞,雙手按在房桌上,額頭已滲出豆大的汗珠,呼吸也開始變得絮亂。
小環見狀,連忙把房門關上,自家少爺的身體狀況可不興給外面的侍衛所看到。
“長生哥哥,你先坐下,我來幫你緩一緩。”
宇文靈兒黛眉微蹙,脫下貂裘,把宇文長生扶至床邊。
宇文長生微微點頭,來到床邊坐下。
“長生少爺,你身前沾上了些血跡,我來幫你換掉衣衫吧。”
聞言,宇文長生低頭細看才發現,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時沾上了點滴血跡,想必應該是剛才的對戰中,宇文山不堪受擊,口中所吐。
小環十分熟練的為宇文長生脫去受汙的衣衫。那細緻而溫柔的動作,就如同多年來的習慣使然。
然後她輕手輕腳地為宇文長生換上一套全新的內服,將原本的衣衫準備拿去清洗。
“小環,辛苦你了,要不是你把我帶到宗族裡來,恐怕我也已經隨爹孃而去了,這事上,我還沒跟你好好道謝。”
宇文長生看著小環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小環回過身來,露出那張稚氣未脫的臉龐。
“長生少爺言重了,要不是當年夫人好心收留,小環也不會有飽飯吃,有衣服穿。”
小環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細心地為宇文長生撫平內服皺褶。
“是老爺夫人給了我這個家,給了我安穩的日子,我為少爺做的這些,都是應該的。”
宇文長生微微一笑,在享受著這份來之不易的溫暖之際,回想起當日之事。
那天,同樣是風雪連天,宇文長生依稀記得,那一早,家中僕人突然在門口處大喊,說是有一名小女孩倒在了門外厚雪之上。
風雪太大,狂風捲起雪花,她的腳印也已經被風雪掩蓋,留下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以及那略顯孤單的小小身影。
當宇文長生的母親聞聲趕來,看到這個可憐的小女孩時,她已經處於極度虛弱的狀態,身體瑟縮在破舊的衣衫裡,呼吸微弱得幾乎無法察覺。
宇文長生的母親命僕人趕緊把小女孩接進屋內,在溫暖的火爐旁,宇文長生父母對小女孩悉心照護,這才讓小女孩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些許紅潤。
宇文長生出於好奇,也來到了小女孩床前,對著小女孩蒼白的臉龐和虛弱的身體左右細看。
突然,宇文長生驚呼一聲,向後一個仰倒,整個人倒在了地上,嘴上還對母親說著小女孩體內有著一條條黑色的蚯蚓在游來游去。
當時宇文長生的母親只當這是小孩子胡話,用小指頭微微彈了一下宇文長生的額頭,便不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