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是俠侶間最基本的原則。
厲沅沅堅信白非墨一定會來,晚一點也好,只要是他就可以。
“北辰,你當真要同我作對?”白鶴耐心差不多用盡了,從天塹變裡毫髮無傷地站在面前已是難以置信,而今又為這個不祥之人要公然挑釁。
第一次是警告,第二次是懲罰,第三次便是圍剿了。
“白叔叔,正義可能會遲到,但是絕不會缺席!”素來只看熱鬧不插手的厲沅沅也不禁為白非墨出聲,或者說是為了自己而聲訴。
“臭丫頭,我們叔侄之間,還輪不到你個外姓人多嘴!”
厲沅沅很不屑地回道,“的確,年齡是道難以逾越的鴻溝,你個糟老頭子當然和我們年輕人談不攏。”
肢體不能移動,可她腦筋轉得快。
頭頂上空的白鶴被她拐彎抹角罵著倚老賣老,本有平復的心情一下子又蹭上了火。
“白非墨,休要怪我了。”白鶴最後扔下一句話,白非墨和厲沅沅聽來不過無關痛癢。
他覺著白鶴再隻手遮天,也不可能不費吹灰之力就打破結界;她覺著白鶴再大張旗鼓,也不可能當真就持刀行兇進來砍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原主身為子虛國大臣之女,門面也須估顧及一下。
“你敢!”厲沅沅目前是打不過任何人,畢竟全身上除了眼睛和嘴巴能動,哪裡都去不了。
“你敢動她,我就毀了清輝夜凝。”白非墨不想強人所難,可白鶴既然一點面子都不留,自然也沒什麼好商榷的了。
“呵,倘若我殺了你們,清輝夜凝不還是要回到我手中?”
終究是白鶴一片赤誠錯付了,原來自白非墨被選為繼任島主的那日起,清輝夜凝就與之血脈相連。
上任島主彌留之際,便會用禁術傳下去。
如此迴圈往復,是以旁人從不知道清輝夜凝的真正所在位置。
“呵呵,叔父不妨一試。”白非墨獲悉這一寶物的時候年紀尚小,迄今卻記得很清楚。
“試什麼試,我告訴你們,別拿我當靶子或者賭注!我是個相府千金,不日就要和……和……和……”
厲沅沅一時急了,舌頭像打了箇中國結說不出下文,要說和誰結盟還是定親來著,就突然短路了。
“和什麼?”白鶴不喜人說話吞吞吐吐,更為厭棄女人結巴半磕半拉。
“要和我夫妻一心,其利斷金。”白非墨嫻熟地接過話茬,那屋外圍堵的白家下人們聽去,一個接一個陸陸續續抬頭看著懸在屋頂的兩人。
“怎麼辦,裡頭是未來的島主夫人,我們要得罪麼?”一人拿著的燒火棍慢慢放了下來,腳步也稍有停滯。
“廢話!要你說,但鶴老是我們惹得起的人麼?”另一個則是撿起燒火棍就打了他一下,不爭氣地直跺腳,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可開交。
這種情況他們兩兄弟都是第一次見:島主和管事為著島外的某戶千金,劍拔弩張,一不留神便會引起一番惡戰。
究竟是該打呢,還是該走呢……
像兩兄弟一樣猶豫不決的人還有一大把,其餘人d都是你看我,我看你,什麼時候出手和收手都得看白鶴的眼色行事。
可他們看見的卻是一雙充滿血色的紫眸。
“下面的,不想死的就趁早滾蛋!”白非墨邊呵斥眾人邊掏出和扇,可化作世間任何一種武器。
“鶴老,這……”一個膽大的人主動問起白鶴的意思。
白鶴往左一瞥,白非墨看來是認真了,於是伸手指向別處,命他們有多遠就走多遠。
逃命的時候,但凡有人回頭一次,那腦袋就註定沒了。
“讓你三招。”白鶴背過手去,大方向白非墨宣戰。
“我敬老,你先。”白非墨不上當,想借著自己的力量打破結界,還真把他當猴子耍了。
“我說,你們再嗶嗶,我真的屎尿失禁……誰負責啊?”厲沅沅知道說這些狠羞恥,可誠實的身體不容許她有片刻猶豫。
“噗……”
很嚴肅的氣氛,瞬間因為她,變得不再沉悶。
“白非墨,管好你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