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聲音幾乎同一時間響起。
“北辰?”
“逆羽?”
白非墨恍然大悟,怪不得靈寵憑空消失了數年探不到一點蹤跡,竟是被人誘拐到了天塹變裡。
“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怪我怎麼都找不到你,什麼人乾的!”
失而復得的感覺很好,可白非墨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笑靨如花。
倒是逆羽,經過陣法的幾番洗禮,練就的與世無爭與淡泊寧靜心態。
“都過去了,你還好嗎?”逆羽記得離開他的時候,白非墨還是個十幾歲出頭的少年,時隔多年,早已褪去稚氣,變成個鐵骨錚錚的瀟灑公子了。
白非墨信誓旦旦地點頭,“我很好,只是苦了你了。”
換做以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抱住逆羽,然後眼淚鼻涕一起流,臉貼著臉嚼舌根只為消遣。
如今他心中有了別的人,對逆羽卻是自然而然地疏遠了。
逆羽形雖滅,但識猶在。
“北辰,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了?”
逆羽從為靈寵依附的第一日起,便是習慣叫他“北辰”。
逆羽口中的“她”正是白非墨朝思暮想的厲相千金厲沅沅。
白非墨先是點頭,隨後又搖頭,嘆了口氣道,“問世間情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其實若她還是喜歡那人,你為什麼不成全呢?”逆羽畢竟是個女性,雖然對白非墨沒有別的企圖,也見不得他一直為這事鬱結難消。
白非墨卻沒有告訴逆羽厲沅沅的變化,只是訥訥道“她只會是我的。”
逆羽卻是苦笑一句,“北辰,得不到的一直在騷動,或許你也該放過自己了。”
逆羽心裡和明鏡似的敞亮:他之所以會選自己當靈寵,也是因為眉眼像極了厲沅沅的緣故;好在它很清楚人獸有別,始終都不會和馭靈師有別的發展方向。
白非墨沒理會它的勸說,看著周圍的一切,神色愈發凝重不堪。
如果他強行破了天塹變,那麼逆羽的神識一定就不復存在;
如果他不曾與之戰鬥, 那麼或許再也見不到心愛的姑娘。
無論哪一種,白非墨都會失去生命中的一件珍寶。
“你在想什麼?既來之則安之,何必……”逆羽話才說一半,突然想到能讓白非墨親自來此的必然是白鶴的意思。
畢竟除了他,幾乎沒有人膽敢由白非墨髮現自己的存在。
“霞,我一定可以出去,也要讓你毫髮無傷地回去。”白非墨拍了拍它肩膀,似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
“呵,怎麼可能……”
來到天塹變的人或妖,沒有一個能活著出去。
不然,逆羽又如何自甘沉淪於此,不見天日,孤獨至方休。
“有我在,沒什麼不可能。”
白非墨恍惚回想起開啟棺材蓋子,被毒殺的厲沅沅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眼前。
滿嘴荒唐言,可他還是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