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父連忙討好道:“剛剛跟您說得看病九九折,我只是說笑,您可千萬不要往心裡去!高不舉是你看著長大,請你無論如何都得救救他吧!”
劉老六嘆道:“他現在的狀況已非藥力可救,甚至連能否活過今晚,還得看他的造化,現在開始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高父著急道:“能再搶救一下嗎?我不缺錢,什麼藥都可以用,多貴的都行!只要能救回我的兒子,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劉老六嘆道:“高老爺,現在確實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有的病可以治好,有的病確實是治不了!”
高老爺呢喃的說道:“我有錢,我真的很有錢!救救我的兒子,救救我這個唯一的兒子吧!”
劉老六臉上也慢慢現出了悲傷的顏色,他看著高不舉低聲說道:“這可能就是你們少爺的命,我可以治病,但是我不能續命!少爺現在是命沒有了,我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高老爺哭道:“真的連一點點的辦法都沒有了?也許稍微努力一下還可能有一點?”
劉老六低聲回答道:“我其實剛剛那麼說,也只是為了安慰您。實際上你兒子早就不行了,我的確是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現在我能做的,也就是用人參給他吊著一口氣,讓他多苟延殘喘片刻而已。現在他還能聽見您說的話,有什麼話趕快跟他說罷,再晚估計他就沒了,真的說什麼都聽不見了!”
高父大聲哭道:“我的可憐的兒啊,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你剛剛考中進士,你的好日子正要來,你怎麼忍心就這樣去了呢?!我知道你一直偷偷喜歡丫鬟梅兒,早知道你會成為今天這樣,我應該早把她許給你,也好給我們老高家留一個後呀!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苦哇!”
劉老六同樣悲傷的說道:“你說的那個丫鬟梅兒,我剛剛也去看過了,她現在同少爺一樣,都是隻剩一口氣了,估計也就是這半日的事情了,沒準她可能還先走一步!都是苦命的娃,沒有在一起的福氣,看來只能在黃泉路上作伴了!”
高父哭的淚涕齊下,邊哭邊喊道:“我的可憐的丫鬟梅兒啊!我從小看你長大,你怎麼就先走了一步,你的命好苦!早知道這樣,還不如當初我就把你收了房!如今可惜你這黃花大閨女,不但沒有在人世間經歷過男人真正的疼愛,到了陰曹地府以後還得很久以後才能等到老爺我的疼愛,好想跟你一齊去了……蒼天啊,你就發發慈悲吧,你把我也一同帶走吧!”
高府管家滿臉尷尬勸阻道:“老爺,有外人呢!有些事情私下說就行了,您這樣的話會讓別人笑話我們的家風不正的,老爺請節哀!再說,劉大夫不是說少爺還能聽見呢?老爺趁著少爺還沒走,再看看少爺,跟少爺說說話吧!”
高父繼續哭道:“我兒今早起來還是好好的,怎麼去了一趟大將軍家就成了這個樣子!天哪,我家八代單傳,這不是讓我高家絕後嗎!我可憐的兒子,你在大將軍府裡,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事?你怎麼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高府管家抬頭看來一眼劉老六,趕忙低聲說道:“老爺請務必慎言大將軍,小心禍從口出!少爺身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應該不關大將軍的事!這就是少爺的命,少爺命薄,沒有娶那兩家富貴小姐的命!”
高父哽咽道:“你說得不對,定是那兩個倒黴女子的命太硬,把我兒子生生給剋死了!天下就沒有白得的好事,那兩個騷貨定是天生剋夫的白虎精,她們一定命犯天煞孤星,無論誰娶了都會不得好死!我家的地位如此這般的低,她們那麼的上杆子的找上門來,這裡面一定是有古怪!都怨老夫太過貪心,沒有看出來裡面的陰謀,現在害的不舉成了這樣!該死的李將軍和金尚書,你們好狠,為什麼要如此矇騙我們!氣死老夫了,老夫真想現在就去跟你們拼命!”
高府管家連忙著急地攔道:“大將軍和金尚書那裡的事情,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人可不敢議論!少爺死了我們當然很是悲痛,可是您剛剛說的話要是傳出去,這可是讓我們高家滿門絕戶呀!老爺不要再亂講話了,你根本就沒有明白我剛剛說話的意思!現在少爺的性命危在旦夕,時間過於緊迫,我們沒有時間再去追究這到底是誰的責任,我們得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做到死中求活!”
高老爺擦去臉上的淚水,厲聲喝道:“人馬上就要死了,難道你還有辦法?有辦法還不趕快說,人真的馬上就要死了!”
高府管家連忙趴在高老爺的耳邊,低聲說道:“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趁著少爺和梅兒姑娘沒有徹底死亡之前,我們給他們立刻辦喜事!用結婚來給少爺沖喜,或許還能保住少爺一命!”
高父遲疑的問道:“這麼辦能行嗎?我怎麼感覺很不靠譜!”
高府管家轉身指著已經奄奄一息的少爺大聲說道:“少爺現在只剩一口氣了,神醫郎中劉老六那裡已經迴天無術了,結婚沖喜是我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反正現在他們兩個人都是危在旦夕,死亡不過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可是萬一沖喜要是成功,即能保住少爺的命,梅兒那裡也有可能死去活來!老爺呀,事不宜遲,得馬上開始張羅!要是再晚些,兩人真的嚥了氣,可就不是沖喜,就成了冥婚了!”
旁邊的那個郎中劉老六也是幫襯著說道:“沖喜之法源自上古的三皇五帝時期,迴天無力的時候確實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有時候確實是挺管用的,尤其是病人越臨近死亡還能聽見我們說話的時候!給他最大最喜歡的東西和人,讓他感覺精神振奮願意再多出一口氣從而還陽!”
高府管家趁著高父沒有注意,使勁翻了郎中一個白眼,然後用更低的聲音說道:“現在我們還得立刻去退婚,絕了那兩個女子與我家公子因緣相剋的後患。婚退的越快越好,時間拖得越久,對公子的傷害越大!以公子現在的情形,哪怕我們可以稍微減少一點點外界對他的傷害,少爺的情況也許就會出現轉機,從而能給我們更多一些的時間,好讓他可以康復如初!”
高父再次擦去臉上的淚水,鄭重的說道:“好吧,就這麼辦吧!你讓下人們先將少爺的書房佈置成新房,多用些紅布,弄的儘量喜慶一些。然後高管家你立刻親自去那兩位老爺家退婚,告訴他們我兒已經命不久已,就不要耽誤他們家的小姐了!
哎!我的可憐兮兮的丫鬟梅兒,我先去她那裡看看她怎麼樣了!要是她還能聽見我說的話,可以睜開眼睛看我,哪怕只是一眼,那該有多好!”
看著高父掩面退出房間,高管家對著郎中劉老六怒道:“誰讓你多嘴插話?你只是一個治病郎中,又不是什麼捉鬼的方士!萬一高老爺看出來我倆個是串通一氣的騙他,那可怎麼辦?”
劉老六笑道:“王爺交代的事情當然要速辦快辦!再說我身後站的是福安王,看出來又怕什麼!”
高府管家低聲問道:“我家少爺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你家王爺下的毒手?”
劉老六使勁搖了搖頭,然後小聲說到:“你家少爺,咽喉處青紫,是四個指印,應該是被一個左手只有四個指頭的人掐的。作案的人在倉促之下竟然可以做到喉骨盡碎而喉管未斷,看來是個絕頂高手!”
高管家疑惑的問道:“難道真是四指將軍李當戶!他不是決定要把女兒嫁給我家少爺嗎?為何又要這樣作?”
劉老六笑著說道:“大將軍行事,向來是劍走偏鋒,從不走尋常路!”
高管家嘆道:“看不上少爺也不能把他直接殺了呀!我家少爺可是他家的女婿呀,這樣一來他的女兒不就成了望門寡了?他這麼做不是有病嗎?”
劉老六苦笑道:“”你家少爺真是膽大,竟然敢去娶我家王爺的心頭所愛李瓶兒小姐,早死對他來說興許還算痛快的!要是我家王爺出手,定會讓他遭受千刀萬剮之痛,滿門上上下下絕戶之苦!”
高管家痛苦的說道:“多謝你家王爺沒有出手傷害我家少爺,某家在這裡謝過了!”
劉老六罵道:“還不快去退婚,再晚的話,那兩個千金小姐可就成了望門寡婦了,這麼大的責任誰擔當的起!那樣的話,真正要死的人就是我們!”
高管家趕忙快速跑出書房,劉老六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