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言從網上看到照片的那一刻,第一時間發了微博澄清,並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定了張飛往國外的機票。
他不能不急啊,雖然女朋友已經知道真實情況了,可準岳父還在那兒盯著呢!本來人家對他這個“騙走”閨女的人就沒好感,現在又鬧出這麼一處兒,還不知道對方怎麼刁難自己呢!
然而被認為會刁難人的蘇董事長,此時正站在休息室外,悄悄地地扒著門縫偷看自己的親閨女。
阮非站在臨時搭建的門板房的窗前,兩眼茫然地看著前方。
一場戲拍到現在足足用了一天,都沒讓唐子靖滿意。實際上,她自己也不滿意。可是,她卻不願意想以前那樣再去細細琢磨角色。她怕自己入戲太深,怕又陷入可怕的過去的噩夢中。
這場戲的情節其實很簡單,阿真慢慢地適應殺手的生活後,業務越來越熟練,手法也越來越老道,自然接到的“工作”也越來越多。隨著“工作”的增加,她的收入跟著水漲船高,生活條件也得到了改善。那麼,屬於女性的柔美也跟著展現了出來。在一次任務中,阿真為了迷惑暗殺物件,把自己裝扮成了舞女。任務結束後,她帶著妝便迅速逃離了現場。接應阿真的首領,看到她這幅妖嬈魅惑的模樣,眼裡泛出異樣的光芒。等回到住所後,人面獸心的首領便強暴了阿真。
劇本要求得是,阿真只有少許反抗,可長期逆來順受的習慣,還是讓她順從了。
可是,每次開拍的時候,阮非都沒辦法做到“順從”,總是會下意識地反抗。
唐子靖和她把劇本分析了一次又一次,她還是無法真正地代入角色,無法入戲。
阮非看著黑黢黢的窗外,腦子裡想著唐子靖的話。阿真這時候不僅僅是習慣順從,她更多得是想得到別人的認可,從而從這種認可中找到歸屬感,找到自己的價值。所以,她才會在面對首領的暴行時,沒有反抗。
想著想著,阮非腦子裡又出現了另外一個畫面。喝醉的男人,瞪著猩紅地雙眼打量著瑟瑟發抖的小女孩兒,像一頭餓狼,凝視著已經被自己養得肥美的小羊,想著從哪兒下口會第一時間就嚐到美味。
“妞妞啊——”
男人沙啞著嗓子輕聲呼喚著,像一條毒蛇吐著信子發出的聲音。女孩兒感覺後背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了,趕緊把眼睛閉得死死的,呼吸幾乎也要跟著閉起來了。彷彿這樣就會讓男人覺得自己睡著了,他也就會離開了。
“我的妞妞長大了——”
男人繼續輕聲呢喃著,慢慢地爬到女孩兒的身邊。然後,男人伸出了罪惡之手,在女孩兒嬌嫩的面板上上下摩挲著。等享受夠這絲滑的觸感後,男人把手放到自己的鼻尖,既像在品味世上難得的一道極品香,又像癮君子費盡心機得到的毒/品,貪婪中帶著瘋狂。
女孩兒像墜入了萬丈深淵,渾身已經沒有了絲毫溫度,絕望到幾乎忘記了呼吸。
好在,男人最後還是離開了,她才慢慢恢復了呼吸,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你早就該死了!”
阮非突然恨恨地從牙縫間吐出一句話,把門外的蘇董事長給嚇了一個激靈。
他還沒回過神兒來,就看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從褲兜裡掏出一盒香菸,點燃並開始吞雲吐霧起來。儘管她的手指在顫抖,卻不影響她的嫻熟。
蘇董事長驚訝了一瞬,隨即便是鋪天蓋地的心疼。他的乖乖到底經歷過多少磨難,又經受了多少壓力,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他正要推門進去,身後有人伸手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唐子靖對蘇董事長搖了搖頭,用嘴型告訴他,讓她冷靜一會兒吧。
蘇董事長正有事要找他,來到另一個房間後直截了當地說:“把今天那條戲刪了,乖乖不拍了。”
唐子靖嚇了一跳:“不是,為什麼呀!”
蘇董事長冷冷地瞥他一眼:“因為我女兒不喜歡!”
唐子靖:“……”
好有說服力!他一時竟然無從反駁!
唐子靖呼啦了一把長髮,嘆著氣從口袋裡掏出香菸。
他剛把煙叼進嘴裡,蘇董事長一把就給他薅了出來:“就是你們這些人的這些壞毛病把我好好的一個女兒也給帶壞了!”
把香菸用力往地上一摔,似乎這樣還不解氣,蘇董事長又補上一腳,還用力碾了兩下,這才離開。
唐子靖被他這通操作給氣笑了,可想到阮非拍戲時的狀態,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沉重。很明顯,她有過不好的經歷,否則不會對肢體強迫會有這麼強烈的牴觸。
唐子靖嘆了口氣,想到某種可能,心口的那股沉重又化作了疼痛。揉著心口,他自嘲地笑著:“你在心疼個屁!輪得到你心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