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予一路迎風而行,未作耽擱。如今修出七道道氣的他,速度更勝往昔,故此在黑夜完全降臨之前,便是離開了荒漠的範圍所在。
而隨著封予的離去,那片頗為動盪的荒漠,也是再度恢復了枯寂。
遠方青山已是略顯陡峭輪廓,略顯昏暗的流雲在墨染般的淡黃夕陽中宛若一幅淡雅的絕筆勾勒,於醉人的天穹中煥發著令人心顫的絢爛之彩。
封予的瞳孔中倒映著這般美景,那眉宇間不顯的疲憊都是散去不少,嘴角終是微微上揚,略帶笑意的道:“荒漠中的兩日之行,可是比得上青山上的數日修行了,如今回來,倒是可以歇息一番,不知阿青與牛叔怎麼樣了……”
對他而言,或許只有面對著阿青與牛叔二人,他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包袱。他也是知曉,這二人,與他並無絲毫血脈親緣,這一點自從幼年被牛叔收養以後他便是明白。而對於他真正親生父母的身份,他一無所知。不過即便是如此,他也早已是將牛叔與阿青看作了真正的親人,無論是前者的撫養還是後者的陪伴。
如今的他,更是在牛叔的指導下,踏入了修行的道路。即便他當初答應修行的原因只是為了去後山和荒漠多獵殺猛獸,以供阿青和牛叔更好地生存。後來再想起每次他提及這件事的時候,牛叔那吹鬍子瞪眼的惱怒姿態,他便是會不好意思地一笑,雖說那笑容中滿是狡黠與搞怪。
初期的修煉路上,他與阿青可是利用了不少來自猛獸身體上的資源,不過好在他二人並沒有白白浪費這番資源,身體素質提升的同時,他們對天地靈氣的感應程度也是與日俱增,並且先後成功感應出道氣,正式踏入了修煉第一境。
在此期間,封予也是十分清楚著牛叔為此做的努力。那些資源的品質並不低,想來出身的猛獸也非尋常善類,牛叔在對付他們的同時,不知是付出了多少他們所不知曉的代價,而每次封予問起之時,卻是都被其輕鬆的一筆帶過,從未多言。
“牛叔,你辛苦了,日後你便再也不用一個人去獵殺猛獸了,因為予爺……呃不!我馬上就要踏入入玄二境了,到時便可為你分擔分擔了……”
封予輕語,眸子中流露出一抹罕見的輕柔。
而就在他這般想著之時,前方那青山白霧之景也是愈發清晰,與此同時,那無限的黑幕,也是不知不覺再度籠罩而下。
…………
“你們今夜,便早些歸家吧,切記不要露了破綻。”
黑寂的山巔之上,猝然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蒼老之音。
只見得那被黑暗貫穿之地,有著一道身著黑色袍服的身影佝僂而立,由於那雙重黑暗的包裹,也是讓得人無法看清他的容貌。
黑袍身影的不遠處,黑壓壓地站立著數十道人影,男女老幼,各有數目。不過此時,他們的臉上卻滿是宛如傀儡般的迷茫與無措,連眼瞳中的神采都是徹底的化為了空洞,表情更是僵硬的可怕。
半晌後,他們突然用著一種無比詭異的姿勢扭動著身軀,灰色的眸子盯著黑袍人,口中發出了一道如同磨砂紙般的難聽之音:“是……”
…………
黑夜並未對封予的速度造成絲毫影響,他看著眼前的山石小屋,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
封予剛欲踏門而入,耳邊便是響起了一道熟悉之聲。
“予哥,你終於回來了了!”
屋內的阿青望著兩日沒見的封予,臉頰上也是忍不住浮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喜色。
封予也是走上前來,臉上的風塵僕僕之意稍斂,面帶笑意地和阿青來了個擁抱。
“咦,予哥,你的氣息…”
阿青感受著封予體內那澎湃的氣息,也是忍不住驚呼一聲。
封予見狀,也是不再掩飾,心念一動,七道閃爍著炫目的白芒的道氣便是同時自其體內閃現而出,在其身邊不停地跳躍起伏,神異非常。
驟然出現的強大氣息將阿青的衣衫都是吹動得獵獵作響,腳步也是蹬蹬後退。眼神中的震驚幾乎是瞬間流露而出。
“這是,七道道氣!?”
阿青小手掩著嘴唇,臉上兀自殘留著不可置信。
封予見狀,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而後將之收回入體。剛欲回答,卻是眉頭一皺,而後疑惑道:“牛叔呢?剛進門就沒發現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