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刮的滿城風雨,一時成為百姓飯後閒談。
“那赤焱山莊避世已久,何如遭此橫禍?”
“誰知道呢?這得多大的仇恨要滅其滿門?全莊上下五百多口,無一倖存吶!據說,那無相山,已成了血海屍山了!”
“那地方果然兇惡!從前還名‘瓊英’時便害得瓊英派滿門被滅,如今赤焱遷之,仍舊免不了滅頂之災。唉!”
“當初就該一把火燒了那個地方!將其填作無相山又有什麼用?”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晚了。只可憐赤焱山莊,那天下第一製作火藥的宗門,徹底消失了!”
“哎?你說這件事會不會那兩家做的?”
“你快住口!這種事情能是隨便亂說的嗎?”
“你慌什麼?而今公然談論那兩家的還少嗎?這天下遲早要讓那兩家瓜分了去,如何說不得?我猜啊十有八九,這件事就是兩家之一做的。為的不就是赤焱山莊裡的那些火藥嗎?”
“話雖這麼說,但你好歹避著點,這麼多人呢。”
“嗐!你且聽聽,談論這件事的哪止我一個?你便看著吧,我說的準沒錯!”
放下酒錢,兩人喝盡最口一口酒,揚長離去。上京城小街口的酒棚裡,每時每刻都會上演這樣一幕。席斯祁見怪不怪。
他的一身衣袍洗得發白,混在人群中並不起眼,然動作卻優雅得緊,一碟下酒的花生也能用的如山珍海味般。這樣的小酒棚、小麵館的老闆大多都認識他,他是常客。
席斯祁通常只坐一兩個時辰,今日卻不同,他坐了整整一下午。老闆見他坐的久,體貼地給他續了一碟花生和毛豆。夜晚的時候,酒棚炙起羊腿,席斯祁照例點了一碟,靜靜地等待。
爐火生起又滅,酒棚的客人漸漸散盡,老闆覺得今日生意不錯,想要早些打烊。席斯祁先他一步在酒桌上放下一錠銀子,老闆兩眼放光,圍裙擦著手:“客官這是?”
席斯祁優雅道:“待會兒會有人來此問詢些事,你莫怕,只管把你聽到的告訴他就好。切記,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老闆笑著點頭,喜不自勝:“好!好!小人記住了!客官只管放心!”
席斯祁望了眼長街,遙遠處步調急促地走來一個人。席斯祁起身道:“既如此,我便先走了。”
老闆相送:“客官慢走!”
巷口拐角,馬車在等候。席斯祁蹬上馬車,對外面的小廝道:“魚兒已上鉤,告訴阿姐,可以收網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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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秋,溫熹園上下忙得團團轉,就連別雲間的宮人宮女都被徵集出去幾個,最後只剩下了力拔和山河。不過這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許久不見天光的稻香,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了。
梵音看了眼正在曬著的藥材和香料,回過頭便見稻香緩緩走來,梵音笑道:“能走動便是要痊癒了,這兩天多出來曬曬太陽,很快就能徹底恢復如常了。”
稻香莞爾道:“多謝娘娘。”
梵音擺擺手:“不必再謝了,你見我一回謝一回,我耳朵都要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