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這麼久,就不好奇自己的過往是怎麼樣的?”
梵音無所謂道,“不好奇,眼下的我才是真正的我,過往的我不是我。”
“還真深奧呢。”
梵音笑而不語。
誰讓她是魔尊呢?對這個世界的“梵音”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她只關心留在她身體裡的毒藥能不能解開,這是她思慮的唯一與她有關聯的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暖風吹的醉醺醺的,教人睜不開眼,梵音愜意地撐著臉頰,望向人來人往的長街。
還真是熱鬧啊……
熱鬧好像沒什麼不好。
人流湧動,梵音漫無目的地瞧著,忽然怔住。她屏氣凝神,猛地揉了揉眼睛。
銀孑一直注意著她,“怎麼了?”
“等我一下。”梵音站起,丟下這句話便跑了出去。
銀孑還從未見過她這副模樣,忙跟上她,沒走幾步,她卻忽然停住腳步,變成四處張望。
“你看見誰了?你在找誰嗎?”
梵音低低地說:“我好像看見了她。”
“他?”腦中蹦出一個人的名字,銀孑臉色暗了暗,“他是誰?”
梵音尋不到人,忽而自嘲似的笑笑,彷彿方才她只是產生了錯覺,“一個故人。”她往回走,“我看錯了,她不會出現在這裡的。”
銀孑停住腳,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有幾分說不上來的異樣滋味,酸酸澀澀還有些不安,下一瞬,他抬腳跟上,沉默了會才問,“為什麼這麼說?”
梵音落座,“因為她只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銀孑有些惱火,沒什麼好氣道,“他對你很重要?”
梵音察覺到他的異常,抬眼道,“才不是,我們都沒見過幾面。”
失憶後當然沒見過幾面了,失憶前可是日日夜夜朝夕相處呢。銀孑教酸意攪亂了思緒,渾然忘記她是梵音,而不是陸弦思。
見他困惑不解的模樣,梵音好心解釋道,“我說的是之前那個夢。”
“夢?”銀孑立刻想到春水瑤那次,她跟他說過的龍神,“你說你剛剛看見的是龍神?”
梵音搖頭,有些惆悵般道,“是另一位神女,她是海皇。”
“海皇?海皇是什麼?”她的夢裡奇奇怪怪的。
梵音耐心道,“海皇,是海域皇者,海中一切以海皇為尊。”
還是個神話的夢境。
銀孑屈指敲著桌沿,“這些都是你受傷昏迷的那段時間做的夢?”
“算是吧。”梵音至今想想仍覺得神奇,彷彿一夜夢千年。
“你的夢裡是不是都是些神君和神女?”
“當然不是,三界眾生,自然是人、神、魔三界,怎會只有神族?”
她說的頭頭是道,彷彿親身經歷,銀孑半是好奇半是認真地問道,“那你呢?你是人是神還是魔?”
梵音眯眯眼,故作神秘道,“我啊自然是魔啊!還是隻三千歲的大魔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