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燕見謝蒹葭小臉氣鼓鼓,眼神不看自己,明白她完全不覺得自己魯莽推人是錯的。
“葭葭,左梁是救了媽媽的人,我們要對他心懷感恩,當時那三個流氓趁著我收攤子,一個攔在三輪車前頭,兩個一左一右拽著車把手不讓我上車,他們強行拖拽著我往工地上走,要不是左梁及時出現,媽媽現在……”
後面的話周春燕沒有說出口,在她心裡,女兒還是個小孩子,不能給她留下心理陰影。
謝蒹葭神情沒有任何鬆動,語氣僵硬道:“那三個人還沒有抓到,在沒抓到人帶去警察局審問之前,我不相信他是無辜的。”
說完目光轉向母親。
“媽,他跟我說他是因為弟弟家住在西環路那邊,出來買東西正巧碰到你被人欺負,不會真以為我聽了他的話之後就不去核實了吧?葉勇找人幫我查了一個星期,他騙人!他在你出事的前一個星期每天開車在你後頭跟蹤你,連咱們家位置他都摸得一清二楚!”
這也是謝蒹葭嚴防死守,不讓左梁單獨靠近周春燕的原因。
工地沒有監控,臨近年關人員流動性大,僅憑周春燕在漆黑夜裡的混亂記憶描述出的三人面貌和打扮,工地上一抓一大把,調查起來有些艱難。
於是謝蒹葭讓葉勇查查這段時間周春燕每天出門和回家路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
還真給她查到了左梁頭上,這個男人從兩個星期前的某一天開始,每天晚上週春燕下班時他都會開著車跟著她一起回她家,甚至每次都在樓下待一個小時。
鬼知道他打的什麼算盤。
謝蒹葭有理由懷疑這三個流氓是左梁找來的,為的就是在周春燕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
聽到女兒說左梁跟蹤自己一個星期,周春燕滿臉驚訝。
“他跟蹤我?”
“對!還偷窺,媽,他是個死變態!”
提起左梁,謝蒹葭整個人散發出滿滿敵意。
周春燕沉思了一下,“葭葭,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左梁他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今天周春燕沒有和左梁獨處,不知道他的遭遇、他為自己做的那些事,那她一定百分百相信女兒,可她已經知道了左梁這些年遭受的苦,對他帶著隱隱心疼。
算起來,他救過自己,不止一次兩次。高中三年是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記憶。
恕她很難把左梁和“壞人”兩個字聯絡在一起。
謝蒹葭見母親沒有站在自己這邊,反倒替左梁說話,目光死死盯著床頭櫃擺放著的沒吃完的紅薯,心中的憋悶之氣一下子上來了,想反駁視線卻瞥見了周春燕受傷的腿腳,只能被迫壓下火氣,板著臉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去找葉勇調查!一定要讓你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真面目!”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
“葭葭——”
周春燕在身後呼喊,她捂住耳朵裝作沒聽見。
……
謝蒹葭直接跑下樓,但心裡還是放不下母親,直接一個電話打給葉勇。
沒人接。
平常隨叫隨到的人居然不接電話?打了好幾個之後還是沒人接,謝蒹葭心裡的火無處發洩,伸腳狠狠踹了踹醫院門口的石墩子。
氣死她了!
正在心裡盤算怎麼對付左梁的時候,黃巧秀的電話打了進來。
黃巧秀:“葭葭你放學了嗎?嫂子給燕子姐熬了點湯,我和大峰在路上了,馬上要到二中,要不要捎你一起?”
謝蒹葭還沉浸在憤怒中,語氣沒來得及轉換。
“我在醫院,馬上走了,你們到了後聯絡護工,讓她要麼老老實實照顧人,別什麼人都放進來,要麼讓她滾蛋,換個老實本分的!”
說完謝蒹葭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太沖,黃巧秀懷著孕,會不會對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