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是這樣的,周女士是吧,我們是負責這起高考頂替案的警察,負責諮詢您一些事情。”
周春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
“十五年前,在雲鷺市第九中學的高考,是你本人參加的並完成考試的嗎?”
周春燕點頭,“是我。”
警察:“當年高考完後,你有收到錄取通知書嗎?或者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高考成績。”
周春燕搖頭,“沒有,我沒有收到通知書,高考成績是......是我爸告訴我的,他說我沒考上,我去問了章老師還有校長,他們都告訴我,沒有收到錄取通知書就是沒考上......”
一個警方面色如常地記錄著周春燕說的話,另一名警察繼續問話,“你有詢問當年任教的其他老師或者同班同學你的高考成績嗎?”
周春燕依舊搖頭,桌子下的手死死握拳,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冷靜下來。
“我爸她直接趁我睡覺的時候給我灌了杯水,之後把我腿腳綁起來,他問村裡放牛的借了個牛車,強行把我送到了寧裡縣,寧裡縣就是我前夫謝家那裡,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哭著跟他發誓再讓我考一次我一定能中,但是......他讓我死了復讀這顆心,說我沒那個腦子,家裡也沒那個錢,我被逼著嫁給了謝大海。”
說著周春燕低頭看了眼桌子底下自己交織在一起的手腕處,又看了看規整擺放著的雙腿腳踝處。
彷彿這麼多年的捆綁印記依舊存在。
周春燕繼續道:“我到謝家的時候,謝家的酒席都已經擺好了,過去直接被塞到新房,他們把房門從外頭鎖住了,但解開了我被綁住的手腳,我瞧著桌子底下有沒用完的耗子藥,給吞了,結果沒死成,謝家老爺子是個醫生,把我救下來了,他勸我好好活著,我......”
後面的話周春燕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謝家老爺子也未必是真心救她。
警察“嗯”了一聲,接著道:“我們查到,當年你高考結束,報考的湖州師範學院,是錄取了你的。”
聞言周春燕捏緊拳頭,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指甲嵌在肉裡的痛楚,神情卻有些麻木。
一時間不知道心裡和身體,哪個更痛。
警察見周春燕嘴巴死死抿成一條線,沒有想開口的打算,繼續道:“你的父親、班主任包括校長,都收了錢慶有的錢,將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給了錢慶有的女兒錢青青,這事你有沒有聽到過一些風聲?”
周春燕深呼吸,艱難地微張嘴唇,聲音抖得有些不像話,“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說著說著周春燕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手握拳狀捶打著自己的心口,從小聲嗚咽變成了嚎啕大哭。
“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為什麼這麼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