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後,拓武山脈,嵐昆城。
一場細雨無聲降下。
薄霧朦朧。
吹起的風帶有些許涼意。
“咴溜溜——”
響起的馬鳴聲,打破了某處緩坡的平靜。
“公主,先回營吧?”
舉著傘的天雪,面露憂色的看向慕容天香,“您這幾日奔波下,沒吃好,沒睡好,別累壞了……”
“本宮想靜靜。”
慕容天香的話,打斷了侍女天雪。
天雪欲言又止。
這幾日的經歷,對慕容天香而言就似一場夢,而在她的心底,積壓有不少屈辱甚至是怒意!!
議和一事本是想在拓武城首提的,可南虞守軍卻表現得很強硬,別管是幹什麼,要派人就去嵐昆城,別來拓武城這兒惹人厭。
就因為這樣,慕容天香派的人,連靠近拓武城外圍都沒辦到,但是雙方都猜到了對方的想法,一切似默契的朝慕容天香想的發展,即便是無法議和成功,可至少能多推延些時日,這也不至於太過被動,但這前提是有人要趕來嵐昆城。
所以慕容天香來了。
對於慕容天香一行的突然到來,以束剌歌為首的北虜諸將心驚的同時,不由也都生出了疑惑。
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即便是此前與南虞軍交戰失利,但也不至於說驚動寧安公主來此啊,畢竟就今下的態勢而言,待在南院大王府主力麾下才是最安全的。
重傷的猛克被護送回南都醫治了,其麾下的軍隊暫歸束剌歌調遣,只是因為慕容天香的突然到來,讓束剌歌謀劃的攻勢暫緩了。
看似軍中什麼都沒有發生,可實際上有些卻在悄然在變。
相較於匯聚在此的北虜諸軍表現的平靜,彼時扼守在嵐昆城要地的上林軍,卻在醞釀著一場言戰氣勢。
“議和?議他孃的和!!”
“早先的囂張氣焰呢?!孃的,數載前,我朝出現內亂,一個北虜,一個南詔,是恨不能趁我朝大亂突破我朝邊陲,殺進我朝攻城奪地,那時候他們怎麼沒有想著來找我朝議和啊?!”
“是啊!即便是我朝最艱難的時候,都從沒有想過向北虜,向南詔低過頭,現在一切都反過來了,想跟我朝議和了?姥姥!!天底下可沒有這等好事!!”
“大統領,還他孃的跟他們耽擱什麼,這北虜公主就是在扯淡,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可實際上呢?不止是北虜大都出了大亂子,就連北虜西院大王府也遭西川進犯了,孃的,西川也不是啥好玩意兒,但眼下對我朝有利啊,先幹北虜,日後再幹西川,這此前的仇,全都要他孃的報回來才行!!”
“沒錯,都他孃的這樣了,還跟老子們裝若無其事呢,哈哈,這他孃的真是把老子們給氣笑了……”
一道接一道的叫嚷聲,怒罵聲在中軍主帳響起,聚集在此的上林軍諸將無不情緒激動,尤其是以李敢、李虎、李驥為首的這幫此前在邊陲為將的群體,那一個個的反應就更為激動了。
這幾年下來,憋在心底的那股怒意和屈辱,終於有機會全都發洩出來,並叫趁亂想牟利的強敵付出慘痛代價,這機會要是在手裡溜走了,都不用別人指摘或幹啥別的,他們一個個都能把自己給氣死。
坐在帥椅上的孫斌,斜倚在帥椅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帳內眾將叫嚷怒罵,這一幕叫帳內眾將漸漸停了下來。
孫斌在上林軍的聲威,隨著此前一戰的打響,已然無聲的徹底紮根下來,特別是在那一戰之後,停了數日後,雙方又爆發了一場戰事,此戰依舊在孫斌極高的指揮下,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哪怕那一戰殺的北虜不如上一戰多,且沒有再重創一位北虜猛將,可是己部出戰的傷亡卻減少很多,這就使上林軍上下沒有不服氣的。
孫斌是從離開南疆後,就沒有再統制過軍隊打仗,可大虞辰陽侯的風采仍在,這是誰都無法去質疑的!!!
“怎麼不講了?”
見眾將都停了下來,孫斌向前探探身,似笑非笑的掃視帳內眾將,“一個個不是挺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