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沒有因為自己先前經歷的一些事,就因此產生應激反應,這是屬於懦夫的表現,在楚凌看來,既然有些事無法避免,倒不如按規矩來辦的好。
畢竟徐雲作為皇后,倘若連一點權力都沒有,那傳出宮算什麼?真成擺設了?那如何肩負起母儀天下的職責?
“在聊一些事時,臣妾的兄長,對一件事表現的很猶豫。”在楚凌的注視下,徐雲拿出一物,言語間有了些許變化。
“此事牽扯到臣妾祖母的親族,臣妾兄長也是在無意間察覺到,崔氏之中有人秘密赴虞都,跟近來影響極大的科貢洩密案似有牽扯……”
這是納投名狀了啊。
楚凌盯著徐雲所捧之物,說實話,在大婚籌備前夕,徐黜做出休妻之舉,楚凌就看出其在做切割。
這做的切割不止是叫徐雲跟鳳鸞宮那位斬斷聯絡,更是跟慶國公府劃分一定界限,關鍵是這件事吧,對徐雲自身也有一定影響。
除了徐雲以外,還有徐彬、徐晟哥倆,直到現在,這哥倆就在被徐黜休掉的崔氏所住之處住著,儘管慶國公府發生的事,讓徐彬、徐晟哥倆揹負了很多,但這哥倆啊,卻對此沒有任何說辭。
不過有些事啊,不是做了些什麼,就能改變什麼的。
這人啊做了什麼選擇,就要對此承受相應的代價,不可能說所有好處全佔了,至於壞處卻沒有。
這是不可能,也不現實的。
“既然是這樣,那他為何不來見朕?”楚凌表情自若,看向徐雲說道:“他若是猶豫的話,就不要叫皇后知曉,現在算什麼?把這燙手山芋給皇后了,這就是作為兄長該做的嗎?”
楚凌沒有接那份名單。
“陛下,此事與臣妾兄長無關,是臣妾要來這份名單的。”
徐雲忙起身道:“臣妾是有些私心的,陛下或許不知,臣妾在沒有進宮前,對崔氏一族的某些做派,是看不慣的,但奈何臣妾是晚輩,有些事就不能挑明。”
“可如今卻不一樣了,這牽扯到了國事,科貢洩密案的出現,不止是對我朝律法的僭越,更是對中樞威儀的踐踏。”
“兄長之所以猶豫,不是想偏袒崔氏一族或與之有關的,實則是臣妾的祖母病重了,兄長他……”
講到這裡時,徐雲眼眶微紅起來。
“這件事,皇后做的沒錯。”
楚凌聽到這,伸手接過那份名單,隨即拉住徐雲,出言寬慰道:“此事皇后就不必管了,朕自有定奪。”
“是。”
徐雲哽咽道:“陛下,臣妾在此事上擅自……”
“不說了。”
楚凌擺擺手道。
對於徐雲、徐彬的想法,楚凌看出來了,就他所知曉的種種,徐彬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畢竟在徐雲被冊封為皇后,作為兄長的徐彬,不管是地位上,亦或是待遇上,都必然會有所增長的,但就因為徐黜做的事,使得徐彬處在極尷尬的境遇,偏偏在這期間,徐彬卻沒有多說別的。
一邊是自己的祖父,一邊是自己的祖母。
作為孫輩,徐彬怎麼選都不對。
關鍵是在這件事發生後啊,徐彬的父親徐恢,乾脆就住在了南軍衙門,這在虞都內外的傳聞就沒有斷過。
世人皆看到皇親國戚光鮮一面,殊不知在很多時候啊,他們所面對的處境與抉擇,是極其艱難的。
一旦在一些事上,做出了錯誤的選擇,那後果怎樣,唯有他們自己最為清楚。
明明處在這一階級下,卻如同透明般被隔絕在外,即便享有一些待遇與特權,可跟其他的比較,這比殺了他們還要難受。
在有些時候啊,活著比死去要更痛苦。
徐雲走了,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會帶來什麼,會讓天子有什麼想法,但徐雲對這樣的事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