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一開始是準備直接點退還的,但是一退還錢又會回到厘止賬號上,這小子肯定又要鍥而不捨地給她轉。
朝暈突然回心轉意了,沒搭理這個轉賬,給厘止發了一張自己之前拍的美美自拍。
厘止耐心地舉著手機,等朝暈收款,沒等到收款資訊,等到了她發來的圖片。
圖片沒載入出來,在那裡轉圈圈,厘止簡直一身好脾氣,就那樣等待著照片一幀一幀地卡出來,最後呈現出來了一個奇醜無比的圖。
厘止:………
他呆呆地看著那張朝暈化著奇形怪狀的妝,衝照片俯視比中指的照片,慢慢地發出了一個——
荔枝:?
荔枝:收錢。
朝暈沒有理會他,又發來了一個照片。
依舊是卡著轉圈圈,厘止依舊是耐心地等了又等,最後又等來了一張醜圖。
厘止:………
他純潔無汙染的腦袋鈍鈍地轉著,考慮著朝暈沒有看到他的轉賬的可能性。
厘止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再次發起了一筆轉賬,這次甚至還在後面加了字尾
荔枝:我給你轉錢了,收。
朝暈慷慨地回贈給了他又一張醜圖。
厘止:?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多次,厘止終於消停了。
不是他放棄了,而是——
他的微信沒錢了。
這就是深謀遠慮的朝暈下的一盤大棋,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傻乎乎的笨蛋,也讓她感到格外自豪。
厘止也慢騰騰地明白過來,朝暈不想收他的錢。
他純潔到與月色爭輝的眼眸裡,緩緩沁出了一彎溪流,淡淡的迷茫在其中漫無目的地漂流。**幾年的漂泊無依,靈魂十幾年的流離失所,已經讓他無法分辨善惡的皮囊有什麼不同了。
為什麼?
那她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麼?
他什麼也沒有,他只有這些錢。
他不懂她。
厘止關上手機,把自己蜷縮在床頭的角落裡,伸出手指,輕輕捏搓著自己的衣角。
這是他和自己對話的方式,這麼多年,他也就只能和自己說說話。
他問自己,她想做什麼?
他也不知道。
他迷茫地眨了一下眼,又問,他討厭她嗎?
月光像一波一波錦緞柔紗,從窗框渡進來,鋪潵一地光華。
他聽見自己說——
不討厭。
和她一起,很安心。
—
又是一個怨氣很大的週一,朝暈吃完飯就興高采烈地抱著管家送過來的小貓,去後面的小樹林裡找厘止。
厘止在和小貓玩的時候,朝暈就喜歡在一邊盯著他看。
他們兩個,一個毫不掩飾,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人家;一個反應遲鈍,根本就不知道有人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