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惜一臉嚴肅地教育朝暈不能隨便求人,做人要有尊嚴,也要有底線……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朝暈從揹包裡拿出來一幅畫,遞給了他,面色誠摯:“大師,這是他畫的畫,你瞅一眼。”
庚惜嘴角抽了抽,出於禮貌還是接過,嘴裡還在絮叨:“你給我好好聽我說話!你以後不可以隨便……”
話戛然而止,他看著手上這幅畫,隱隱激動起來。
“這、這真的是你朋友畫的?”庚惜將信將疑,又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語氣是說不出的激動,讚不絕口:“雖然有些地方還是有瑕疵,但是實在是太有靈氣了,瑕不掩瑜!瑕不掩瑜!”
“除了這個違和的水鬼,簡直完美無缺!”
朝暈想起來這幅畫上面的水鬼,認同地點了點頭。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厘止畫的是啥。
臨走的時候,庚惜再三交代朝暈,一定要把他的聯絡方式給她嘴裡那個有點呆的朋友,一定。
要不是朝暈說,如果庚惜自己加厘止,厘止可能會被嚇到,庚惜自己早就去加人家了。
說回來,之前他把話說的那麼絕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以為是朝暈要拜師。
朝暈在下午的時候敲響了厘止家的門,少年開門見是她,甚至還慢慢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睜眼,她還是沒消失,彎眸一笑:“朝暈——”
朝暈上前,抱住他蹭了又蹭,瞬間感覺精力充沛了。
她關上門,把手裡拿來的庚惜的聯絡方式交給他,然後直衝衝地跑到沙發上,躺了上去,像一個不負責任的丈夫。
厘止疑惑地看她,又回眸,展開紙條,慢吞吞地一個字一個字看。
過了好幾分鐘,他驟然瞪大眼眸——
……庚惜老師的聯絡方式?
他愣在原地,又轉眸,看向了癱在沙發上的朝暈,急匆匆地走過去:“朝、朝暈…這個…”
朝暈撇頭看他,笑眯眯地說:“我幫你要來的呀,他一直誇你畫的好呢。”
厘止僵住,怔然:“我、你……”
朝暈知道他又要開始經歷漫長的付出對等衡量了,便及時打斷他:“我餓了。”
“…啊?”
朝暈:“我要吃飯。”
厘止把頭歪向一邊:“吃、吃飯?”
他的意思其實是,現在嗎?現在已經下午了。
朝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不然呢?吃你?”
厘止眨了一下眼,還是轉身進了廚房給朝暈做飯。
等到朝暈吃完,厘止還是攥著手上那片紙沒放,一直來回地看,生怕是做夢。
他碗裡面的飯根本沒下多少。
朝暈看在眼裡,忍不住翹起唇角。
厘止開心,她也開心。
她決定今天不去打擾他,給他時間和他崇拜的老師好好聊聊天。
她瞭解厘止,厘止也同樣瞭解她。
他知道朝暈並不想聽他說那些拒絕的話,知道她從來不圖回報。
但是他仍然覺得自己欠她太多,她太好,他甚至不知道能用什麼留住她。
朝暈臨走之前,他還是輕輕抱住她,嗓音悶悶的:“謝謝、謝謝朝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