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的是,沒過多久她就趕上了成人高考,考上了京大。
楊嫻高興得不得了,給她準備了很多上學用的東西,最後在3月開學的時候,朝暈帶了大箱小箱,和媽媽告別。
她身體不好,朝暈堅持不讓她送,讓她留在家裡,反正都在京都,京大離得並不遠,朝暈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楊嫻到底拗不過她,只能把她送到門口,眼巴巴地看著她離開。
朝暈哼哧哼哧地抱著一大堆東西下樓的時候,看到樓下停了一輛一看就價值不菲的車。
她覺得有些眼熟,還沒等想起來,車裡的男人已經下來了,遠遠地望著她。
將近半年未見,他看起來更成熟了,寬肩窄腰,眉眼鋒利,氣場深沉。
朝暈看了一眼便沒有再看,低下頭往公交車站牌走,沒走幾步就撞上了男人寬闊的胸膛,鼻間都是他身上清冽的香味。
他嗓音低沉:“我送你。”
朝暈抬頭看他。
他比之前更能藏情緒了,朝暈已經看不透他眉眼之間到底都是些什麼。
他的態度並不算強硬,但是朝暈已經知道他不送不罷休了。
她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他吵起來,反正是白送的苦力,不要白不要,便點了點頭,生疏地說:“謝謝。”
男人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到底又鬆開,一言不發地幫她搬執行李。
朝暈開啟後車門,發現被東西堆滿了,她只能坐副駕駛。
“………”
朝暈從善如流,毫不在意地坐上了副駕駛,扣上安全帶,沒有說話。
一路無話。
朝暈隨意一瞥,被他放在收納盒裡面的爆果汽糖果吸引了視線。
菠蘿味的,已經吃了好多顆了。
半年前所有的回憶紛至沓來,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緒又開始翻滾。
她閉了閉眼,強行按下。
到了京大門口,朝暈才睜開眼睛,正要再次道謝,卻突然聽見男人顫著嗓音喊——
“朝暈。”
朝暈看過去,男人的身影高大卻孤寂,死氣沉沉,比以前看起來還要恐怖。
他只是這樣喊了一聲,就再也沒有下文了。
好像就只是為了喊這一聲。
朝暈眼睫顫了顫,最後還是落下一聲嘆息。
“岑闕,你知道的,我們之間的事,不只只是因為那個黑帖。”
她平靜的語氣裡似乎藏著些什麼:“我只是突然意識到,我們不是同一種人。”
她善良得過了頭,他冷漠得過了頭。
這樣下去,對誰都不好。
岑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