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朝暈的家,看著面前這個雖然狹小但是處處溫暖細心的小窩,岑闕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他有點想問,想問朝暈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她知不知道她把一個相識不久的男性帶到家裡意味著什麼,知不知道暴露她的住所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她走近,拿著一條毛巾,蓋在他的頭上,輕輕揉了兩下,又很有分寸地鬆手:“我走之前燒了熱水,你現在去洗澡,應該不會感冒。”
岑闕眯了眯眼,幾乎是銳利、審視地盯著她看,她一點也不惱,用超乎常人的耐心,淡淡地笑著,任由他看。
敗下陣來的是岑闕。
他低下頭,換了拖鞋,不清不楚地“嗯”了一聲。
朝暈這才笑開。
她給岑闕準備了一件睡衣,是她之前買來的,不小心買大了,本來睡衣就偏大,她還買大了,應該夠岑闕穿。
雖然是長袖的,但是薄,今天下雨了,還有一點冷,朝暈覺得正好。
大概和岑闕交代了一下什麼東西在什麼位置之後,朝暈就關上了門,去做飯。
岑闕四處打量著,眸子裡陰沉沉的,看不出在想什麼。
每件物品都擺放得非常整齊,幾乎沒有多餘的東西,能看出來她有多節省。但是還是能看出來她的痕跡,怎麼看都有人的溫情。
岑闕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脫衣服。
他用了洗髮水和沐浴露,都是她身上的味道,暖洋洋的,和他一點都不配。
他洗完之後穿上了朝暈給他準備的睡衣,微緊,但是也能穿。
等到把自己全身上下檢查過一遍之後,岑闕才出了浴室,聞到了飯香味,肚子一下子就叫起來了。
岑闕:………
他抬起腳向廚房走去,看見她忙忙碌碌的背影,煙霧繚繞在她身邊,讓他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似的。
岑闕抿唇,走近,口吻平靜:“我可以幫你。”
朝暈回頭,就看見了穿著HellOKitty睡衣卻一臉正經的男人,沒忍住笑了一下,等男人幽幽的目光投過來時,才欲蓋彌彰地輕咳一聲,笑眯眯地遞給他一個土豆:“那你幫我削土豆吧。”
岑闕姿勢有些僵硬地接過。
他平時在家裡,說是做飯,實際上只會下面下調料下雞蛋,或者直接泡泡麵,只有在意識到自己再這樣下去好像過不了幾天就會死的時候,才會點個外賣。
但是岑闕非常討厭自己家裡有外來物品的感覺,所以大多時候吃的都不是正常東西,自然——
也就不會削土豆。
不過箭在弦上,他還是硬著頭皮應了。
結果就是,朝暈都炒了兩個菜了,他連一個土豆都沒削完,甚至越削越急眼。
朝暈無奈地問:“岑闕,怎麼就剩這麼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