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言暴躁地“嘖”了一聲,原本想從床上爬起來喊人,結果手剛剛撥開床前的簾子,一道頎長的黑影便被月色照上了他的被單。
少年一言不發,只是淡漠地垂眸,那雙平時純淨漂亮的紫眸,如今在夜色裡發著亮,只剩下詭譎的陰冷。
他的身影被月光拔得極高,像一個剛剛從地獄爬出來的弒殺的惡魔。
司馬言無端生出來了一種致命的恐慌,他吞嚥了好幾下,又不得不強撐著,色厲內茬地警告:“你,你是冷朝暈身邊那個…你想怎麼樣?!我告訴你,我可是當今聖上的兒子,我是三皇子!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動我一根汗毛,否則……”
青完看他的眼神無波無瀾,像在看一個死人。
他不想聽司馬言的廢話,手上稍一用力,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便乍響。
司馬言這才看見他手裡寒光岑岑的劍,恐懼地瞪大了眼睛,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立刻想要開口求饒,但是卻發現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只能驚懼地抓緊床前的簾子,連連搖頭。
他祈禱著快點有人進來,但是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早就中了迷藥,昏迷不醒。
青完的眼眸不慌不忙地順著他顫抖的身體看了個遍,像一條毒蛇在慢條斯理地思忖如何用最殘忍的手段肢解獵物。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他攥緊簾子的手上,眸色漸深,控制不住地蔓出了暴戾。
他慢慢地把劍擱置在了司馬言的那隻手上,冰涼的觸感像蛇舌的舔舐,冷淡的嗓音被月華泡得清冽,卻又帶著說不出的狠勁
“就是這隻手,碰了小姐的臉,是吧。”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頓時令司馬言面露驚悚,拼了命地想發聲說話——
晚了
一陣寒光劈裂,青完剎那間削掉了他的兩根手指,帶著不止的血掉落在地板上,染紅了天際。
司馬言頓時疼得抽搐起來,生不如死地在床上翻滾,連哀嚎都哀嚎不出。
青完橫著劍,有縷縷血珠順著劍身滑落,滴在了他的衣襬上,他也不在意,欣賞似的觀摩著他的慘狀。
他又慢慢地靠近痛不欲生的男人,再次舉起了劍,眸中又迸發出了劍鋒似的狠戾。
又是一道寒光,司馬言的整隻右手被砍了下來,森森白骨被湧出的鮮血瀑布蓋了層紅被。
聽著他喉嚨間擠壓的嘶吼,青完竟是稍稍勾唇,低低地笑出了聲。
夜,還很長。
…
三皇子暴斃而亡,次日凌晨被下人發現在床上,死不瞑目——哦,這樣說,有點不對。
手腳俱斷,雙目被挖得只剩兩個睜著的血窟窿,舌頭被切,一劍封喉,似乎生前被劍捅穿了整個喉嚨。
死狀詭異可怖,慘不忍睹,見者無不驚懼昏厥。
三皇子一派一向在朝廷張狂,得罪了不少人,樹敵無數,再加上沒有目擊之人,現場也沒有任何線索,簡直死得無聲無息又鬼怪至極。
最讓人恐懼的,是來人居然能悄無聲息地潛入皇宮,不讓任何人發現。
龍顏大怒,下命令要徹查此事,可日子一晃而過,案情仍然沒有進展,朝廷愈發人心惶惶,都猜測有人藏著大的沒露出來,反而安定了不少。
朝暈一開始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直到林妙因為傷心過度昏迷,她作為“好友”,還是要前去探望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