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十分鐘,就這麼鬧下來,已經將近九點了,八個人不知道節目已經爆了,都各自回到了自己房間裡休息。
第二天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晴天,有人起的早,有人起的晚。
嶽籮作為一個運動員,七點鐘早早起來去外面鍛鍊,朝暈晚了她十分鐘下樓,沒多長時間,除了溫厝以外的其他人也在七點半之前起床了。
節目組要求嘉賓每天八點之前下樓,於是溫厝在七點五十五的時候打著哈欠下來了。
他眼底有一片淡淡的青黑,眼裡的紅血絲很明顯,整個人有種淡淡的疲憊,一看就熬了個大夜。
溫厝覺得眼乾澀得厲害,控制不住地往外溢著生理鹽水,拿手在眼頭輕輕按了一下,輕嘖了一聲,暗暗不爽自己怎麼忘帶眼藥水了。
他有些模糊的視線在下樓時把一樓粗略巡迴了一遍,有兩個人吃過飯坐在了客廳,其他人都在飯桌那裡吃飯。
溫厝想了想,先去客廳倒一杯水潤潤嗓,喝著喝著總感覺有人在看他。
那抹目光很奇怪,就算是直直地盯著,也不會讓人覺得冒犯,反而有種井水不犯河水的磊落。
溫厝動作一頓,眼眸順著那抹視線回視了過去,果不其然又看到了那張明豔又溫柔的臉。
目光往下移,就能看到她手上一本有些厚的書,看書名有點晦澀,溫厝對此一向沒有任何興趣。
見他看過來,朝暈也不躲,反而是衝他微微一笑,把腿上的書放到茶几上,伸手從裙子一側的口袋裡拿出來了一瓶眼藥水,在溫厝還是有些迷糊的目光下走近他身邊,把眼藥水遞給他,溫聲道:“看你好像沒怎麼休息好的樣子?需要眼藥水嗎?”
溫厝一愣,顯然沒想到她這麼直白地關心他,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如沐清風又不容拒絕的靠近的他又扭捏又緊張,腳趾抓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應,頭往旁邊一偏,不是很領情地彆扭道:“…沒事,我沒什麼事,不用管我。”
一開口,他先是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感覺自己說話好像有點不客氣,便又不動聲色地擰眉,想接著補充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要怎麼說。
朝暈把他的反應都收納眼底,像在包容一個忸怩的孩童一樣眯眼輕輕笑了出來,把眼藥水放在了和他肩膀一般高的櫃檯上,任由他用不用:“沒事,我就放在這裡,想用了就來用。你不用擔心,這是我早上才剛剛拆封的,沒有用過。”
她輕巧地說完便轉身離開,又坐上了沙發,沒有發出任何大聲響,溫厝怔愣得像發呆一樣盯著她的背影看,好一會兒,才終於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比喻,覺得她就像一片單薄輕盈的霧。
他覺得他應該解釋些什麼,但是和她一相處,就覺得她好像能理解幷包容他任何並非出於本意的言行,沒什麼好苦苦解釋的。
溫厝眨眨眼,讓乾澀的眼睛水潤一點,又看向了那瓶小小的眼藥水。
恰好鄭初霖剛剛吃完飯過來,見他一個人站著,好奇地湊了過去問:“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溫厝還沒反應過來,鄭初霖又大驚小怪叫了一聲:“眼藥水?!哥,我能用用不?我這兩天打遊戲打多了,眼疼疼的。”
溫厝一滯,斜乜了他一眼,不冷不熱地哼笑了一聲,抓起眼藥水就抄進了口袋,朝著飯桌走去,懶散又囂張地回應:“不給,你自己去洗手間拿杯子往眼裡灌點水得了。”
鄭初霖一呆,而後憤怒道:“哈?!誰允許你這樣侮辱我的智商了?!”
回應他的只有溫厝從遠處飄來的一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