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初靜一邊問一邊轉身去看凌澗,卻只看到了青年的後腦勺。
好像睡了。
任初靜撇撇嘴,回過頭,和朝暈吐槽:“切,就這麼睡了?也不表示一下,沒有一點大哥的樣子。”
朝暈笑了笑:“凌澗對我很好啊,前天請我出去玩都夠了,又不是什麼大事,不用要禮物。”
倆人都沒有注意到青年微動的耳朵。
凌澗埋在桌子上裝睡,心裡都是不服氣。
別人都給了,他怎麼能不給?
中午放學的時候,雷垣把朝暈叫出去,說她還要費心再寫一次演講稿,分享自己如何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朝暈的演講稿模板數不勝數,爽快地答應了,下午的時候幾乎都在忙這件事,於是一直在暗暗窺探她、欲言又止的凌澗根本找不到時間把自己中午準備的禮物送出去,鬱鬱寡歡。
朝暈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就算是下午放學了,還是坐在位置上奮筆疾書寫著演講稿,直到教室裡面再次空無一人。
寫得差不多了,她放下筆,揉了揉酸困的手臂,欣賞了一會兒自己格式嚴謹的演講稿,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背上後,才睜著迷糊的眼睛四下找凌澗的影子,沒找到。
先回家了嗎?
朝暈立刻否定了這個答案。
不可能的,之前就算鬧彆扭了凌澗也沒有扔下她自己回家。
她正思考著,剛在外面練習完臺詞的青年揹著手,踏進了教室。
朝暈聞聲看了過去,舒心一笑,站起來走向他:“凌澗,我剛才還在找你呢。我們回家吧。”
凌澗垂眸看著她溫柔的笑顏,心跳如鼓。
他舔了舔唇瓣,深吸一口氣,鼓足了勇氣,抽出藏在身後的手,慢慢把手裡的東西遞給朝暈。
朝暈看著那個可愛的HellOKitty小公仔,怔住。
窗外習習熱風,把樹葉吹得嘩啦作響,像一譜激進高昂的青春曲,永不停歇,永遠沸騰,蒸蒸向上,在有限的光陰裡速寫出無垠的枝蔓壯樹。
凌澗的眼眉被陽光鍍上了金,他顫動的睫毛像振翅的蝴蝶,翻飛之間是少年心事蹁躚的外露。他躲閃又緊張的視線不敢落在朝暈身上,只能擦著她輕巧地落到一旁的地板,耳根紅了個徹底,手也有些發抖,控制不好力道,把小公仔捏得都有一點變形。
他斟酌著詞句,有些磕巴地重複著在外面練習的詞:“朝暈…恭喜你在聯考中獲得了好成績…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這個玩偶是我…我最喜歡的玩偶,它從小到大都陪著我。當然,我有按時洗的,一點也不髒,你不用擔心。”
凌澗把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清晰,落在朝暈耳朵裡時,連著她的耳旁都起了一陣轟鳴。
“它不貴,但是是我最喜歡的東西了…”凌澗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也越來越紅,懊惱的思緒一閃而過,他還是說出了最後一句話:“希望你能收下它。”
寂靜在他們之間蔓延。
凌澗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忐忑過,他不停地眨眼,絞盡腦汁想著能不能再說一些漂亮話,手卻倏地被握住。
溫度順著面板的肌理一路蜿蜒,讓他猛地打了個顫,視線又重新黏回到了朝暈身上。
朝暈鄭重地用雙手拿過這個格外沉重的禮物,珍重地拉開書包鏈子,把它單獨放到了書包裡的一個小隔間,再三確認了沒有任何閃失後,才把書包拉上,重新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