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雲臺買了幾個饅頭,又買了一壺熱水。
自己喝得腦滿腸肥,連說話都囫圇吞棗,口齒不清。
可還有個娃娃餓著呢。
他抱著文靜,把她放在桌子上,一點一點用勺子喂下被水浸泡過的饅頭。
“老闆,再來一碗豆奶。”
“別太燙。”
文靜小臉通紅,嘴唇都在發抖,眼睛也緊閉著睜不開,她只能憑藉一點點直覺,吃下雲臺喂來的飯。
小嘴吧唧吧唧,終於算是有了點吃的。
雲臺開心到忘乎所以。
能吃,就能活。
這是他雲臺救治的,第一個病人。
給文靜喂下整整三個饅頭,一碗豆粉,文靜終於吃不下了,吐了雲臺一衣服。
雲臺只是用破布揩一揩,直奔花布店。
第三件事,給小娃娃弄個新被子。
雲臺是個大老粗,完全不懂好看不好看,他也不去在意,直接弄了一床又大又厚的綠被褥。
被褥背在身上,比他人都高。
剩下的錢不夠住店,只能再回破廟對付一宿。
這一宿,雲臺給文靜灌下一整碗的藥湯。
天剛剛亮,就在雲臺就要堅持不住,想要打盹的時候,文靜退了燒,醒了過來。
她睜開惺忪的雙眼,一眼就看到雲臺的兩個大鼻孔。
不過她沒害怕。
她知道,在自己渾渾噩噩,就要死去的時候,有個溫暖的胸膛一直貼在自己的臉上。
有個盛著碎饅頭的勺子,一直把吃的往自己嘴裡送。
那個勺子後來被偷,又將溫度剛剛好的藥送進自己嘴裡。
都說良藥苦口,她喝的藥卻是甜的。
她就這麼和鼻孔的主人四目相對。
“哇,你醒啦!”
雲臺嘴都快咧到耳邊,笑得像個傻子。
他把文靜像小貓一樣舉起來,舉過頭頂。
迎著射進來的日光,他終於在文靜的臉上,看到了血色。
“謝。”
文靜只說出來一個字,聲音很小很小。
就跟蚊子叫似的。
雲臺眨巴眨巴眼睛。
“哈?”
聽不清說什麼,但音色他是聽得出來的。
竟然是個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