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自己還活著,老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把壞心情拾掇乾淨,道真甩著臂膀來到廚房,猛造一碗羊奶兩個雞蛋,外加三個饢。
囫圇吞棗,混個大飽,小和尚也回來了。
他帶來一個小警察。
小警察風塵僕僕,滿臉飛灰混著邋遢的胡茬,帽子別在臂章下面,一頭零碎的頭髮東倒西歪。
倒是符合本地人的樣子。
一進門,他就滿臉的不情願。
他來塔克裡就職三年了,早就習慣這裡一成不變的風土人情。
這裡二十年不出一起盜竊案,更別說什麼命案。
他初來乍到,根本就沒深入鎮子的核心,之前三個寒祭節,警局也有專門的房間,供這些人躲避。
他對這些突如其來的案子根本不瞭解。
他也不需要了解,就算是立案了,也不過是走個流程,完全不會過多處理。
就在他跟著小和尚來這裡之前,他剛接到上頭的命令,放了酒館老闆和羊主人。
再死個無足輕重的年輕人,充其量也就是抓那麼一兩個有嫌疑的,過幾天風頭過了,再放出來。
然後這些事就會成為他們局裡幾個同事聊天吹水的話題,隨著幾粒花生豆和羊奶酒,化作幾聲飯後的響屁。
可當他看到年輕人的死相時,還是嚇得差點就尿了褲子。
太詭異了,就像是遭了天譴。
“我的媽呀!怎麼會死得這麼可怕!”
他強撐著膽子,瞟了一眼王金老頭兒。
看到他一臉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警察嚥了咽口水。
“高警官,你可要明察秋毫。”
“我老頭子一把年紀,可是沒那個本事搞死一個生龍活虎的小青年的。”
“你可莫要懷疑老漢我啊。”
小警察眼神飄忽地狠狠嚥了口口水,緊捏著腰間放警棍的褲別兒。
裝腔作勢而已,昨晚上打牌,他把警棍輸了,腰間空空如也,就剩下個褲別兒。
小和尚哭得昏天黑地,臉上的浮灰被淚水衝成一道道溝壑,看起來像個鬼一樣。
道真心底暗罵:
“你個殺人兇手,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
這名叫高城的小警察,一溜煙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