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漫天的水珠傾瀉而下,在攝影師的鏡頭裡,一場瓢潑大雨就這樣誕生了。
“演員請就位,開始!”
小熊在這場戲中很簡單,沒有臺詞和表情,就是裝昏迷。
任平生抱起孩子往裡走,孫然則緊靠著對方為兩人打傘。進了樓道,任平生直接大步的朝自己家走去,顯得很是急切。
隨著連續的5次敲門,畢文君緩緩將門開啟。他頭髮凌亂,穿著一件白背心和短褲,手上還拿著個啤酒瓶,頹廢的氣息撲面而來。
看到任平生,他將頭微微低下,眼睛往上瞟,嘴巴噘起,好像不認識一般。然後他又看向孫然,眼睛瞬間瞪大,怒氣任誰都能看得出來。
任平生看到父親,表情變得十分糾結,既有對小熊病情的焦急,也有對父親的愧疚。他的聲音好像是刻意壓出的平靜,“爸,這是安心,這是她的孩子。她孩子病得不行了......”
畢文君依舊噘著嘴,拎著酒瓶搖晃著退了兩步,瞪了任平生一眼,然後轉身回到屋裡。
任平生與孫然對視一眼,眸子裡閃過一絲羞愧。顯然父親的無視,讓自己在女友面前很沒面子。
監視器處的陳曼茹眼睛發亮,原來不知不覺中,平生的演技已經到了這般程度,真是不可思議!
丁建業瞄了眼對方,嘿嘿笑道:“你這就滿意了呀?等著瞧吧,會讓你更驚喜的!”
任平生翻了個白眼,用來表達自己的不滿,“行了,咱們進吧!”說著便抱著孩子朝裡面走去。
孫然望著他的背影,微微低頭,眼中也帶著絲愧疚,覺得是自己沒有給楊瑞長臉。
兩人走進房間,就見畢文君斜靠在沙發上,仍舊喝著啤酒,對他們理也不理。
任平生嚥了口唾沫,服軟道:“爸...你...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這孩子住院要用三千塊錢押金,可是我現在拿不出來。”
畢文君注視任平生大約三秒鐘,然後梗著脖子道:“我沒錢,我哪兒來的三千塊錢。你們跟我借,我去跟誰借去?”
“攝影師切近景!”丁建業忙拿起對講機道。
“知道!”其實不用導演提醒,他就已經把鏡頭切給了任平生。
就見對方瞟了眼懷中的小熊,眼中的掙扎一閃即逝,直直就跪了下來,懇求道:“爸,您就幫幫我們吧,我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找您的。”
畢文君皺著眉,“我幫你?誰幫我呀?”他頓了頓,伸出手指點著對方的頭,大聲道:“楊瑞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爸爸現在沒工作,連飯都吃不上了,你管不管哪你?我一個月就這點退休金,連窩頭都吃不上了,你年紀輕輕的你還來咔哧我。鄰居知道了還不得罵死你?”說完了呼哧呼哧的喘了兩口氣,又抬頭喝起了啤酒。
任平生的臉色變幻數次,嘴唇抽動了兩下,“爸,這孩子得的是急性胸膜炎,如果再不治就會有生命危險,我求求您救救他行不行?”
畢文君一臉恨鐵不成鋼的道:“這是誰的孩子?是你的嗎?是我們老楊家的嗎?我看連你都不是老楊家的人了!”說到這兒,他將手裡的酒瓶直接杵在沙發護手上,恨恨的道:“我們老楊家就他媽幹不出這種事兒來!”
丁導指著監視器,笑著說:“看到沒,平生將畢老師激起來了,這兩人要開始飆戲呀!”
任平生見對方情緒爆發,自然不會被壓制住,他將滿腔的委屈和叛逆渲染到極致,“我幹了什麼事了我?”他騰地站起身,嘶聲大喊:“我乾的事我沒覺得丟人!”
畢文君也氣勢洶洶的站起,表情近乎扭曲的喊著:“我他媽覺得丟人!我他媽丟死人了!”他重重的喘著氣,指著孫然,“人家都說這個女人,不是個正經東西,她不是東西!你不信,是不是?不信這個孩子是哪裡來的?這是不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還抱著到處轉,你是不是越腥越往身上蹭,蹭完了你還給我領家來呀!我跟你丟不起這份人!”他一邊說一邊指著門口,“都給我滾,滾出去,滾!”
任平生在對方說這段話的過程中,臉色一變再變,到了最後他也將情緒升到頂點。他直接將孩子交給孫然,然後滿腔怨憤轉身大吼道:“你說什麼你?你說什麼你?”他雙手扯住了畢文君的衣領,“你說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