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心神,左想右想,覺得接什麼話絲毫都不是很合適,索性閉上嘴,專注路況吧。
蕭離以為她宿醉頭痛,也不再多言。
突然隱竺的電話響了,螢幕上顯示“孫維勝”。
隱竺一把電話接起來,那邊就一嗓子喊過來,“嫂子麼?我是孫維勝。”
隱竺只好說:“你好,我是馮隱竺。”
“嫂子,你在哪兒住?我給你買了點米,這就送過去。”
“可我人在外面啊!”
“那沒事,我就放車上,你一會兒回家了,我給你送過去。”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啊!我都是在公司食堂吃飯,家裡都不開伙的。”這倒不是敷衍,隱竺過來以後一直忙著,就快連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哪裡有心思做飯啊。公司有食堂,早飯午飯都是在公司吃,晚上加班,叫個外賣的盒飯,對付一口。
“那怎麼行,我哥說了,讓我照看著你,我還一件事都沒辦呢!”
敢情是拿自己當任務了。隱竺瞟了一眼蕭離,這個孫維勝這麼大嗓門,他一定是都聽到了。
“我有你的電話,有事情我一定麻煩你。米我真的不需要,你還是拿回家吧。不好意思啊!”雖然知道這樣拒絕人家的好意很不禮貌,可是她就是不想見這個孫維勝,承吳夜來這個情。這算什麼事,自己老婆他自己不聞不問,卻找別人照看。新號碼一定是他給的,他有空跟這個孫維勝聯絡,在她這裡卻一直靜寂。
“沒事,我不是不瞭解情況麼。米擱哪兒不是一樣吃,沒事!”這個孫維勝倒是爽快,“嫂子,你說你住哪兒吧,我回頭去看看。”
“這樣啊,其實,”隱竺再看看身邊的蕭離,還是不得不說謊,“其實我和我一個同事一起住,招待你不是很方便。”她是覺得自己單獨住,招呼一個陌生人很不妥當,儘管這個孫維勝是吳夜來信得過的人。可再信得過,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啊。
孫維勝就是神經再粗,此時也聽出點什麼了,敢情人家是壓根兒不想見他啊,沒瞧得起啊。一股氣衝上來,想想吳哥對自己的好,又硬生生的壓下去,“那行,嫂子,有事兒你就喊我一聲,車是我自己的,上哪幹嘛都方便。”
隱竺這邊也鬆了一口氣,“好,謝謝啊,改天再聯絡。”
隱竺也說不清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前,她總想對吳夜來在部隊的生活多知道一點。每次去看他,都希望他能介紹些戰友給自己認識。這樣,回家以後她就可以跟他聊部隊的事情,兩個人共同認識的人多了,話題自然也會多。可是,吳夜來從未主動介紹過誰,偶爾遇到誰,也只單方面介紹她給別人認識,“我愛人。”因此,這個孫維勝,她或許也是見過的,只是她認不出,對不上罷了。他不希望她多瞭解,那就不瞭解吧。說一點不放在心上是假的,畢竟她覺得自己被排斥在外,被拒絕怎麼會好受。可是習慣了吳夜來的行事,她也就習以為常了。在他的世界裡,她不過就是件擺設,一件標記為他妻子的擺設而已。
結束通話電話,車已經停在一個商場門口,“你在門口等我,我停好車就過去。”
隱竺在商場門口站著,多少有點心不在焉。掏出手機,猶豫著要不要藉著孫維勝這個電話,給他發個訊息?有他們這樣的夫妻麼,見不到,連基本的聯絡,都可以隨時中斷。想到這裡,怨意壓住了滋生的想念。她剛想把手機放回包裡,就被人從身後猛推了一下再拉住。
回頭一看,是蕭離。
“怎麼了?”隱竺心知一定是有什麼狀況,蕭離不是那麼唐突的人,會不分場合的拉扯。
蕭離沒說話,只是示意隱竺向後看,隱竺只看到一個孩子的背影。
“手正要伸到你包裡呢。”
“你怎麼早不喊我?”
蕭離拿過她的包,把拉鍊拉好。“你又知道我沒喊你?”他把車停在了對面。從車裡出來就看到兩三個孩子圍著隱竺轉,看出來他們是盯著她的包,他就喊了她幾聲。可這個馮隱竺一直在盯著她的手機看,根本不抬頭,根本沒反應。他只來得及過來把她拉開,那幾個孩子一見她有同伴,也就散開尋找新目標了。
“你這麼失魂落魄的,不偷你怎麼對得起人家學的那門手藝。”一起過來以後,蕭離發覺自己經常會為這個馮隱竺操多餘的心,這不是個好現象,她也不是好物件。
隱竺拿回包,抱在懷裡,並不出聲反駁他的話。她同意,她是失了魂魄,
蕭離拉開她的手臂,把包重拿回他手裡,拎住,“這樣不好看,抱著包,是在告訴別人,我缺乏安全感。”
“我是啊,剛剛不是險遇盜賊麼。”伸手要包,再不好看,也不能讓老闆拎著她的包陪她買東西啊。
蕭離笑笑,沒有異議的把包奉上。他喜歡她的坦然,不論遇到什麼事情,她總能一副我就該這樣的樣子,不是做給別人看,當然也不稀罕誰來捧場。
去挑東西,兩個都不多話的人也只是出眼睛看,出耳朵聽。隱竺看的時候,蕭離就在後面幫她拿產品的宣傳畫冊。一圈轉下來,也就大概心中有數了。真要買的時候,才知道還有上門安裝的問題。雖然售貨員一再說,自己安裝也沒什麼問題,隱竺還是決定回家買。為的就是安全,不能自己反而弄出點安全隱患。
蕭離的DVD機倒是很快就買到手了,只是挑碟用了點時間。
他們在街上吃了點快餐,就開車往回返了。難得的休息日,他們誰也不希望用在街上擠來擠去的方式消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