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宗汗已經驚醒了。
酒,他真沒少喝,醉也是真醉了。但常年征戰,起碼的警覺已然刻在了他的骨子裡,就在武松掀開帳門的那一刻,他就睜開了眼。
十步之內,必殺之。
此時武松和陳琦距離完顏宗汗已不足十步,臥榻上也只有一人。
武松出手了,刀如奔雷,寒光裂風,直奔完顏宗汗而來。
恍惚間,完顏宗汗尚未看清來人模樣,但他已經感到了撲面的殺氣。
百戰之帥,也絕非等閒之輩。完顏宗汗不及多想,隨手把身前的几案抄起,向來人扔去。
這大帳的几案長約丈餘,寬約尺半,被拋在空中,也足以擋住武松的刀勢。
只見武松刀勢不減,左手只是向上一撩,一刀將几案劈成兩段,右手刀依然直去完顏宗汗。
這一會功夫,完顏宗汗卻已經持刀在手。久經沙場,他早已養成了刀不離身的習慣。
但有刀無刀,在武松眼裡並無區別。他右手刀當空劈下,已是用足十成之力,就算是金石,也勢要劈開。
兩刀相交,完顏宗汗只覺得兩臂發麻,虎口震裂,幾欲脫手。
好在他手中的彎刀也是不可多得的寶刀,刀刃未斷,加之彎刀如圓月,這才堪堪卸去了武松這一刀之力。
饒是如此,武松這一刀之力也是難以招架,完顏宗汗吃力不住,意被生生劈得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可他忘了,武松是雙刀。
只見武松左手一抖,另一把戒刀已經真刺完顏宗汗胸口。
刀鋒已經刺破了完顏宗汗的刀肉。但也只是皮肉而已。
不知何時,一杆長槍突然殺出,想要挑開武松的左手刀。
只不過這一挑之下,武松只是刀勢偏出,卻去勢未減,刺在了完顏宗汗的右肩上。
袁淳風心裡大吃一驚。
要知道他這一槍翻江倒海已是用盡全力,本以為可以挑開武松的刀,卻只是將將拔動而已。
但這一挑對於完顏宗汗卻是生死之別。
雖然右肩中刀,但只是皮肉之傷。而借武松刀勢被擋之際,完顏宗汗就勢向後一滾,閃到一邊。
袁淳風來得的確是時候。
他的營帳原本就在完顏宗汗大帳的旁邊。一夜豪飲之後,袁淳風雖然也有了幾分醉意,但一直未眠。
因為丁路讓他別睡。
丁路並未說明緣由,只是讓他隨時注意完顏宗汗大帳四周的動靜。
丁路其實也並不知道武松等人會夜襲金營,他只是發現汴京內城城牆突然加強了戒備。
原來,在袁淳風贏了比武之後,丁路就悄然離開了金營,去了一趟汴京城。
他潛進宮城,暗中觀察了趙檀,還有他那已是太上皇的老爹。眼看自己的大計已經接近功成,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出現。
結果令他很滿意。趙檀深夜不眠,還在御書房內揮毫寫詞,一闕作罷,還猶自呤唱,一副已是天下太平的陶醉模樣。
至於他那太上皇老爹,雖然已經退位住到了延禧宮,但好色之性卻不改。又差人到宮外選了兩位妙齡少女,供他此夜逍遙。
只要這兩位官家還活得自在就好,活得自在的人自然不會輕易尋死,更不會有誓死之心。
也就是在出城的時候,丁路才發現內城城牆上守軍林立,一副如臨大敵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