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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宮。
姚文心聽雙兒把秦香絮在未央宮經歷的事說了一遍後,又是嘆氣又是心疼地道:“難為你了。”
“沒事,女兒這不是好端端的出來了嗎。”秦香絮笑說。
“你瞧瞧你這滿臉的疹子,算哪門子的沒事。”姚文心又是長嘆一口氣,惴惴不安道:“也不知道她接下來是什麼打算。”
秦香絮:“總歸會安生段時日吧,畢竟我在她眼中,可是得了天花的人。”
姚文心總算是露出些笑意,鳳眼微彎道:“也就你這個鬼靈精的,能想出這法子。”
秦香絮昂了昂下巴,“我是母後的女兒,當然跟母後一樣聰明瞭。”
“你呀你,”姚文心本在笑,但想起什麼,又有些擔憂地開口:“......你父皇打算把今年的祭祀提前了。”
秦香絮意外道:“往年不都是冬至才祭祀嗎,今年怎麼這樣早。”
姚文心解釋道:“國家如今不太平,本宮跟李貴妃又是你病完她再接著倒的,你父皇便想著靠祭祀,看能不能去去黴氣。”
“那母後您又在擔憂什麼呢?”秦香絮道:“父皇即位這麼多年,又不是頭回主持祭祀,難道您還怕父皇出差錯不成?”
姚文心深深看她一眼,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緊張,解釋道:“你父皇打算今年由你皇兄來主持祭祀。”
秦香絮因為驚訝,呼吸都是一窒。
祭祀是為了替國家祈福禳災的重要儀式,乃是天子禮儀,若父皇讓皇兄主持祭祀,便是在昭告天下,要立其為儲君了。
她驚訝之餘,也就理解了姚文心的擔憂,祭祀之事事關重大,是萬萬不能出差錯的,但凡皇兄有哪裡做得不好,群臣百姓都會口誅筆伐。
秦香絮安撫道:“母後,您別多想,祭祀的時日還沒到,皇兄準備的時間有很多,咱們可以慢慢來,不著急。”
姚文心知道光擔心也沒用,只能點頭道:“只盼飛鴻這次能不辜負你父皇的期待了。”
她繞過這個話題,順著窗牖,朝外頭看去兩眼,問道:“宋太醫還沒到嗎?”
就是這說話的工夫,宋城提著藥箱,從長春宮的大門進來了。
秦香絮朝他說:“本公主又過敏了,你再給我開些膏藥吧。”
“您又誤食了甘草嗎?”宋城行禮完畢,抬頭見她滿臉的疹子,稍有驚訝,問道:“公主的過敏,怎麼比上次嚴重那麼多?”
秦香絮擺擺手,“你盡管開藥就是。”
宋城連聲應下,又拿出幾包梔子大黃散,道:“這是杜鵑姑娘要用的藥,臣帶來了。”
姚文心嗯了聲,朝藍玉說:“你拿了,過會兒交給杜鵑吧。”
她吩咐完,藍玉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跟沒聽著似的。
姚文心皺眉,又喊了聲:“藍玉?”
雙兒拿胳膊肘戳了兩下藍玉的腰,她才回神,滿臉愧疚地道:“奴婢對不起娘娘,剛剛只顧著發呆,什麼都不曾聽到。”
姚文心沒與她計較,只是溫聲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你把宋太醫的藥拿好,待會兒拿去給杜鵑。”
藍玉忙不疊地點頭:“是是是,奴婢知道了。”
提起杜鵑,秦香絮算了算日子,猜測道:“都過了這許多時日,杜鵑的傷該好了吧?”
姚文心點點頭:“本宮之前去看過,是好得差不多了,但如今天氣不是朝冷走嗎,本宮怕她沒好全就出來走動,會留後患。”
“這倒也是。”秦香絮從宋城手裡接過膏藥,辭別道:“快到宮門下鑰的時辰了,兒臣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