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腦袋裡有大大的疑惑。
她不是一直待在房中嗎,但公主與沈大人說的話,她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了?
秦香絮想起而今不是抱著相認的時候,她還有事不曾處理,“我要入宮去見我母後,把咱們的婚事提前。”
沈鶴知放開她,問道:“要我與你同去嗎?”
“你怎麼同去?我母後可是在後宮。”秦香絮提醒。
沈鶴知頓了頓,“不小心忘了。”
秦香絮想到就要做,“我得抓緊時間,不能再拖延了。”
沈鶴知問:“你還回來嗎?”
“為什麼不回來?”秦香絮說:“你是怕我被我母後留在宮中嗎,不會的,我與她說完話便走。”
沈鶴知輕握住她指尖,狀似無意地問道:“你回來後......要去看玲瓏嗎?”
秦香絮被問住。
她驟然明白方才沈鶴知不安的情緒是為何。
平心而論,她比誰都想見到玲瓏,但她也比誰都怕見到玲瓏。
她怕玲瓏訴說沒有母親陪伴而遭受的苦難,也怕被指責沒有盡到該盡的責任,更怕她深愛的女兒說出再也不想見到她之類的話。
秦香絮的心頭湧出酸楚的痛,她膽怯又猶豫道:“我......我......”
沈鶴知的眸子落在她臉上。
他把她的情緒看在眼裡,隨後彎唇,微微一笑,說:“去看看我們的孩子吧,她很想你,一直。”
“好嗎?”
他很有耐心地說:“我會陪在你身邊。”
秦香絮握住他的手,像是在抓救命稻草,沉默陣,下定決心道:“我從母後宮裡出來便去見玲瓏。”
“嗯。”沈鶴知垂眼,替她整理好微亂的領口,“我與孩子在家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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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兒原先在公主府的時候就想問,奈何沈大人在問不了,這會可算是逮著與公主獨處的機會,遂問道:“公主,您方才跟沈大人說的那些話都是什麼呀,奴婢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呢。”
真要解釋的話,實在是費口舌,秦香絮想把氣力用在待會兒跟母後說話上,因而面對雙兒的疑問,她想了想,用一句話,簡單概括道:“他是我丈夫,也是我孩子的爹。”
雙兒聽完沉默了。
公主馬上就要與沈大人成婚,他可不得是公主丈夫嗎,而公主則要當上玲瓏小姐的繼母,他自然也就是孩子的爹。
這解釋跟沒解釋,哪兒有分別。
但雙兒只能在心裡想,公主說是解釋,她就只好當解釋來聽。
談話間,長春宮近在眼前。
秦香絮抬步進去,朝正中雍容華貴的女人行禮。
姚文心見了,忙不疊地差人把她扶起來,緊張道:“都與你說了多少回,緊張些身子,你怎的就是不聽。”
秦香絮笑了笑,甫一坐好,開門見山道:“母後,兒臣的婚事,您準備的如何了?”
姚文心搖了搖頭,嘆口氣道:“還差些東西。”
“還差?”秦香絮不解:“是怎樣貴重的東西,竟連母後都沒有。”
藍玉捂著嘴笑了兩聲,從旁解釋道:“非是缺,而是娘娘總嫌棄不夠好,就拿方海去年進獻的珍珠來說吧,都是一寸的大品了,可娘娘還覺著不夠,非要他們今年獻上一寸五分的來。珍珠如此,別的亦然,東西不就差著了。”
秦香絮嘆口氣,“母後何必如此費心,東西只要差不離便是,女兒沒有那樣挑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