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徒璋提就提罷,好巧不巧,還非得在他解了禁足之際提,若在禁足時他這般提議,秦飛白大可取府中下人的血來用。
可解了禁足後,他就隨時都有可能受父皇召見,屆時父皇若是見他身上完好無損,沒有傷口,便知他抄血經之心不誠,會覺得他不孝親長,再將他大肆斥責一番。
秦飛白好不容易解了禁足,翻身的仗還沒打成,怎麼能再遭貶斥,因而他就是再不情願,再不樂意,也不得不每日以刀割臂取血。
沈鶴知輕笑,勸慰道:“一個小小的監正罷了,他再想翻天,又能掀出多大的風浪呢,殿下要解決他,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
他輕啜一口茶,曼聲提議道:“殿下在府中待了這許多日,想必也厭了,不若臣帶殿下去瞧些好東西?”
“哦?”秦飛白來了興致:“是什麼?”
沈鶴知輕笑,“您去了便知道。”
末了,他又提醒道:“殿下今日出門,就不要帶太多護衛了,不然要是打草驚蛇,可就看不見臣想給您看的東西了。”
秦飛白雖有些不情願,但他的剛愎自用,還是令他認為,沒有人有膽子,敢在光天化日下謀殺皇子跟重臣,略微思忖後,便同意了沈鶴知的提議。
秦飛白隨著他出門,繞開了嬉鬧吵嚷的街市,徑直入了偏僻的小巷,隨之有座幽靜的宅院出現在眼前。
沈鶴知在他之前率先邁步進去,秦飛白跟上,只是才剛進門,便覺後腦一陣重擊,人隨之暈倒在地。
沈鶴知垂眼,漠然地看著昏死過去的秦飛白,朝李成吩咐道:“照計劃做。”
......
秦飛白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頭疼欲裂,意識混沌,他以手撐著床,迷迷糊糊地坐起,待睜眼仔細分辨,便見滿目柔靡,一室綺羅。
身上蓋著的薄被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落下去一截,他意識到冷意,低頭一看,發覺他寸縷未著之外,身上還布著點點曖昧紅痕,儼然是經過什麼事不久的模樣。
見狀,秦飛白心中一緊,就開始打量著這間他全然陌生的屋子,試圖找到一件蔽體的衣服。
但他所做一切皆是徒勞,這間屋子除了縈繞在他鼻尖的、甜到發膩的香味以外,根本沒有衣物。
正此時,房門外傳來人走動的腳步聲,秦飛白匆忙地將薄被拉至身前,以警惕的眼神看著門口。
開門的是個長得細皮嫩肉的男人,模樣雖然算得上精緻,只是滿臉擦得過重的脂粉,還是令他看上去十分豔俗。
秦飛白緊抓著被子,冷聲質問著那男人:“你是誰?還有,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男人用手捂著嘴,輕蔑一笑,“喲,昨晚上咱還睡同一張床呢,怎麼今兒個天一亮,就認不得人家了。你該不會是想賴賬,不給錢吧?”
秦飛白對昨晚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此刻聽他如此說,第一反應便是反駁:“你休要在這裡胡言亂語!”
“這便是不給錢的意思了?”白臉男人冷哼一聲,拍拍手,身後就走出來幾個絡腮胡的壯漢。
他吩咐道:“把這個賴賬的東西,給我扔到街上去,我倒要看看,他是覺得錢重要,還是臉面重要。”
那幾個大漢得了吩咐,就朝床上走,扯著秦飛白的手臂就要把他從被子裡拖出來。
秦飛白這會兒子是終於知道慌張了,臉色瞬間變化,像是大雨將來時的層雲,黑得厲害,他看著那些粗獷的漢子,大聲道:“我可是皇子,你們敢這麼對我,是不要命了嗎?!鬆手,快鬆手!”
他心裡七上八下地想:要是父皇知道他赤裸著身子被人丟到街上,他就徹頭徹尾地完了。
“真是令人發笑,還說自己是皇子呢,皇子會給不起嫖資?”男人輕蔑道:“你是皇子,那我就是天王老子。”
他沒耐心繼續跟秦飛白耗著了,只朝那些大漢吆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動手!”
“你們怎麼敢!你們放肆!快放開我!”秦飛白竭力地做著抵抗,扭動著身子想要逃脫那群人的桎梏。
可他再有本事,哪裡能抵得過幾個人合力,縱然秦飛白拼了命的反抗,他最後還是沒能逃脫被扔到街上的命運。
來來往往的百姓,邊指指點點著他,邊小聲地嘲笑起來。
秦飛白的臉漲得通紅,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額頭青筋暴起,目眥欲裂。
他恨不得把這些圍觀者的眼珠子,一個個給挖出來,把嘲笑他的舌頭,也一條條拔了餵狗,可他如今只能想,卻做不了,因為風朝身上一吹,他就知道自己如今是何等狼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