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聞說得沒有錯,剛拒婚沒多久的他,的確是這個世上最沒資格娶公主的人。
想到這兒,沈鶴知的手不由略微收緊,淡青色的血管瞬間浮於手背。
他沒有時間讓央央慢慢恢複記憶了。
他如今必須想方設法、不擇手段,與她再立婚約。
==
未央宮。
李貴妃面色青白地靠在秦景懷中,一行清淚順著她的桃花面落下,她說話的聲音發著顫,似乎害怕極了:“皇上,孩子......孩子該不會......”
“不會的,你跟孩子都會安然無恙的。”秦景輕聲地安慰著她,抱她的手稍微收緊些,試圖以此讓她感到些安全。
但李佩蘭還是憂心忡忡,梨花墜雨般地道:“臣妾好怕。”
秦景深吸口氣,不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天石,厲聲問道:“貴妃的身子平日都是你在調理,你是怎麼做事的?!”
李天石跪在地面,身子抖得都停不下來,虛著聲音道:“臣也不知道娘娘怎麼會突然出血,明明......明明......”
他明明瞭半天,也沒明明出個所以然來。
秦景一擰眉,正準備將火氣撒在他頭上,李佩蘭卻是伸出嬌嫩的手,輕撫上他手背,體貼又溫柔地道“還請皇上不要責怪李太醫,這一切皆是臣妾自己身子弱的緣故。”
“李太醫醫術高明,做事小心,心思也細膩,臣妾一直覺得他不錯,而且他還是李家人,在照料臣妾的事上,怎麼都比旁的太醫更用心,若皇上今日降罪於他,臣妾恐怕就要無人可用了。”
李天石順著她的話為自己求情,懇切道:“求皇上明察,臣為保貴妃身體,已然竭盡全力地在做事,日夜不敢休,若皇上不信,大可派人去太醫院問詢,臣這幾日,一直都在太醫院待到三更天才離去啊。”
秦景知道他不敢撒謊,但臉色還是沉著,“若事實真如你所言,貴妃的身子為何總不見好?”
錦繡這個時候開口道:“先前治不好的時候,欽天監的監正說是因為天象流年,如今大殿下已然在抄血經了,娘娘身子還不見好,依奴婢看,那便只能是旁的由頭了。”
秦景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麼由頭?”
“娘娘是因為......因為......太過擔心孩子,所以才養不好身體,”錦繡說:“娘娘朝思暮憂的,自然平添清瘦,無心養病了。”
秦景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問她道:“是如此嗎?”
李佩蘭在他懷中縮了縮身子,顯得弱小可憐,低聲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臣妾也知自身有錯,但萬望皇上能體念臣妾憐子之心,不予計較。”
“朕......知道了。”秦景放下她。
李佩蘭朝他伸手,“皇上......”
秦景起身,背對著她,過了會兒才道:“朕日後會複飛白封號,但他的禁足不會解得那樣快,他犯了錯,朕必得罰他。”
他頓了頓,又補了句:“你安心養身子吧。”
說罷,他便出大步出門,王勳緊忙在後頭跟上。
待秦景走遠了,錦繡才鬆口氣,高興地朝李佩蘭道:“娘娘,奴婢就知道,您的謀劃一定能成事。”
她說著又朝李天石笑道:“李太醫,您說是不是啊?”
李天石這兩天來受的驚嚇,差不多夠他品味一輩子了,但他只能忍著,不好朝人抱怨,面對錦繡的話,他扯著唇角,勉強地露出個笑容,應承道:“是是是。”
李佩蘭用了藥,是實打實地感到難受,但她想起皇帝方才說過的話,身體難受之餘,心裡卻是高興的。
她緊握著錦繡的手,狠狠道:“這才只是開始罷了,本宮要一步步的,把本宮失去的東西都奪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