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能適時地走上前,雙手合十,微微低頭朝秦香絮道:“慧能參見公主。”
秦香絮聽著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反應一陣才想起來,他就是那日出現在禪房的和尚。
她思忖片刻,道:“罷了,一起便一起。”
慧能資質再高,也不能和通陽相提並論,她苦夢魘久矣,好不容易騰出空,自然得除個幹淨才是。
通陽見狀,忙把二人請進房內。
聽經著實無聊,秦香絮自認也不是那與佛有緣之人,膝蓋跪得疼不說,人也直犯困,硬憑著毅力,才忍住閤眼的慾望,好在戴著幕籬,倒也沒人瞧出她的不專心。
瞌睡之際,秦香絮猛地回神,下意識看了眼身旁。沈鶴知畢恭畢敬地跪著,只留給她一個線條明利的側顏。
秦香絮不想落了下風,勉強撐直身子打起精神,把第一天的上午給挨過去,甫一聽完,她就拉著雙兒馬不停蹄地回到皇家小院。
回到房內,秦香絮脫下幕籬就朝床上奔,想補回早上沒睡的覺。
雙兒攔著她,說:“公主,您還未曾用膳呢。”
安華寺的吃食,不沾葷腥,全都寡淡得很,吃了也跟沒吃沒什麼區別。
秦香絮枕著枕頭,想也不想地說:“不吃了,本公主要先睡會兒。”
她說著就拉著薄被朝身上蓋,但雙兒卻硬是不肯。
秦香絮倦意上頭,脾氣也跟著上來:“都說了不吃了,你為何還不讓本宮睡?”
雙兒提醒道:“公主,您的藥還沒喝呢。”
提到這個,秦香絮的瞌睡蟲瞬間跑走,她睜開明澈的眸子,有些沮喪地坐起來。
她身子一直不大好,稍微變點天就這咳那喘的,母後說是她從前在民間過的苦日子太多,傷著根本了,待日後好好將養便會好轉。
可自打被尋回都多少年了,秦香絮到現在也不曾看出半點好轉的跡象。
藥不喝不行,她這身子不喝藥,情況只會愈來愈壞。
秦香絮朝雙兒伸手,問道:“藥呢?”
雙兒嘀咕著:“我走前特意吩咐了隨風,叫他提前備著的,難不成他又煮糊了?”
她說著咂摸兩下嘴,“他怎麼這麼沒用。”
正此時,被她點名的隨風端著碗進房了,雙兒趕忙從他手頭接過藥碗。
秦香絮見他尚站在原地,且面露難色,便知他還有話要說,問道:“發生何事了?”
隨風坦誠道:“屬下今日在大雄寶殿看見李側妃了。”
李側妃是秦飛白的表妹李凝豔,李貴妃的外甥女,兩人是前年年初成的親。
談及野心,秦飛白與他母妃如出一轍,他有奪嫡之意,李貴妃也不遑多讓,做太後不夠,還想讓李氏女再做皇後,延續家族榮光。
但於秦飛白而言,有他母妃在,李家人無論如何都會站在他這邊,娶李凝豔並無助力,他真正屬意的正妃人選,是柳將軍的嫡女柳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