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絮不解:“不是母後叫兒臣送的嗎,兒臣只是聽母後的話照做而已。”
姚文心深深看她一眼:“以前怎麼不見你如此聽話?”
秦香絮沒應聲,只是拿明媚的笑容糊弄。
姚文心的手捏緊又松開,她在心中掙紮許久,終於是長嘆道:“罷了,罷了,總歸發現得不算遲,還來得及。”
秦香絮歪了歪腦袋:“母後您說什麼?”
“沒什麼,”姚文心搖頭道:“你以後不必常與柳相聞見面了。”
秦香絮喜出望外:“當真?”
但她隨即又冷靜下來,問道:“母後不是想給兒臣與他賜婚嗎,怎麼如今卻說這話?”
姚文心見到她這如此高興的神情,還能有哪裡不明白的。
那會子叫秦香絮選的時候,雙兒信口提的“為什麼不選沈大人”,她只當玩笑去聽,如今想來,只怕秦香絮心中早就已屬意沈鶴知,只是礙於女兒家的羞赧不想言明,故而在她面前說要選柳相聞罷了。
她長嘆一口氣,道:“是母後思慮不全,逆了你的心意,才造成當今這局面,罷了,以後你的婚姻大事,便由你自己把持。”
秦香絮現在是真有點受寵若驚了,她沒想到向來說一不二的母後,居然會讓她自己做主,就推測般地問道:“皇兄今日在獵場表現如何?”
她想秦飛鴻定然是得了秦景稱贊,所以母後的心情才這樣好,給予她做主的權利。
提到秦飛鴻,姚文心臉上的笑意總算是多起來,“他近些日子苦練騎射,有了些長進,今日與大皇子比試,竟能平分秋色了。”
“你父皇見了很是欣喜,大肆稱贊他一番,連柳將軍也說他之前是少不更事,如今厚積薄發了。”
秦香絮知道,今日的比試代表不了什麼,畢竟在騎射一術上,秦飛鴻總是遜於秦飛白的,她這個皇兄本事如何,她比誰都清楚。
只是姚文心正高興,她顯然不能掃了母後的興致,便順著接下去:“皇兄的努力未有白費,如此是最好了。”
姚文心輕笑:“只盼他莫要得意忘形,不然明日變回原樣,你父皇怕是會更生氣。”
秦香絮跟著笑:“有母後在一旁勸導,父皇就算再氣,也不會氣到哪裡去的。”
“可就算你父皇不氣,總也要有旁的人氣,”姚文心說:“也就是李貴妃未曾來,要是她來,只怕大皇子又要挨她斥責。”
她說著想起什麼,感慨道:“那孩子也是可憐,自小李貴妃就對他百般苛責,以至於他生出那樣陰沉的性子,如今想來,本宮竟是連他笑的模樣都不曾見過。”
秦香絮輕拍了下姚文心的手,寬慰道:“他們母子二人如何相處,是他們的事,我們只管顧好自己便罷了。要我說,母後的性子還是太過仁善了,那秦飛白對皇兄使了多少手段,母後怎麼還能心疼上他呢?”
姚文心不置可否,朝一旁站著的藍玉道:“本宮與公主說了這許多話,有些口渴,上茶吧。”
==
那頭,李凝豔看著身側眼神陰鷙的男人,小心翼翼地倒了杯酒,“不過是他運氣好罷了,真論本事,他哪裡比得上您呢?”
秦飛白繼承了父母的優越長相,有著一張俊秀的臉,眉目如畫,鼻樑高挺。他的長相與秦飛鴻是有相似之處的,但兩人不像的地方更多。
比如他眉間總是有股淡淡的鬱結,以至於秦飛白整個人都透著股陰沉,縱然身邊如何的熱鬧非凡,他也有著格格不入的冷淡。
如今面對李凝豔的話,他置若罔聞。